家鳳二人撲近這兩個玄衣漢子身前二丈處時,兩個玄衣漢子忽然左手一揚,以“滿天花雨”的手法,撤出一把看不出是什麼玩藝的暗器。
以陳繼志、朱家鳳二人目前的身手而言,不論對方的暗器手法有多高明,也不容易傷得了他們,何況事先還獲得灰衣老人的特别指示,才猝然發難的。
因此那些暗器一出,在陳繼志、朱家鳳二人的劍幕護衛之下,但聽一陣“波波”連響,所有暗器都被劍氣擊破,而冒出一股青煙。
這情形,已很明顯,那是“毒郎中”百裡居特别設計的,含布劇毒的暗器。
但事實演變,卻是大出那位李緻中的意料之外。
因為,那一陣毒煙,不但不曾将陳繼志、朱家鳳二人毒倒,卻連他們那飛撲的速度,也沒受到一絲影響,這,也就是那位假李緻中入目心驚,疾聲喝退原因。
但他的喝聲,仍未能救下他兩個手下的性命。
也幾乎是當他疾聲喝退的同時,兩聲慘号也随之傳出,那兩個玄衣漢子,已在陳繼志、朱家鳳二人的長劍之下,一個被一劍貫胸,一個被腰斬成兩段。
灰衣老人卻适時喝叫道:“徒兒們回來。
”
當然,就這同時,那另外四個玄衣漢子,已在假李緻中的喝聲之下,疾退五丈之外了。
假李緻中氣得精目中寒芒連閃,一時之間,竟然說不出話來。
灰衣老人淡然一笑道:“閣下也未免将我老人家看得太不中用了,像這種不成氣候的助手,怎好意思叫他們來丢人現眼呢!”
假李緻中冷哼一聲道:“别得了便宜還賣乖,我已經知道原因所在了……”
灰衣老人呵呵一笑道:“已經死了兩個得力助手,如果還想不出原因所在,那你就笨得連豬都不如啦!”
假李緻中冷笑道:“張勁秋保不了你們一輩子,而且,他那‘怯毒百靈丹’在‘毒郎中’的精心研究之下,也總有失效的時候。
”
灰衣老人拈須微笑道:“至少,短時期内,你們那個‘毒郎中’,發揮不了功效。
”
不等對方接腔,又立即正容接道:“朋友,這十幾年,你費盡心機,作盡了傷天害理的事,你自己究竟獲得了一些什麼呢?”
假李緻中笑道:“别向我說教,我這十幾年的心血,并未白費,目前,我已成了武林中的唯我獨尊的人物,要什麼就有什麼,要誰死誰就不能活……”
灰衣老人截口笑道:“不見得吧!至少老朽和楊大俠二人,你還莫可奈何。
”
假李緻中冷笑道:“可是,楊天佑永遠背着黑鍋,沒法取下,而你,卻永遠不敢見人。
”
灰衣老人語氣一沉道:“你已知道我是誰?”
假李緻中笑道:“難道你不知道我是誰?”
灰衣老人默然少頃,才長歎一聲道:“多行不義必自斃,總有一天……”
假李緻中截口呵呵大笑道:“這一天還早得很呢!”
不等對方接腔,又立即接道:“咱們不必浪費時間了,還是在藝業上一分高下吧!也好讓人知道,在别後的這些日子裡,你已有多少長進。
”
話落,揚掌淩空進擊,“砰,砰,砰”,接連三聲霹靂巨震過處,卷起一陣急勁罡風。
遠在五丈之外觀戰的朱家鳳、陳繼志二人,但覺那急勁罡風的餘威所及,有兩種極端不同的感受。
那兩種極端不同的感受,一種是冷得有如臘月寒風,着膚如刺,另一種卻熱得有如剛開鍋的蒸氣,炙熱難當。
相距五丈以上,尤有這種感受,則兩個當事人所身受的情形,也就不難想見。
可是,當他們目光掠向兩位當事人時,卻見他們卻是氣定神閑地,卓立原地,就像方才那石破天驚的三掌,不是他們所發出似地。
女孩子畢竟比較心細,她美目一掃之下,禁不住驚“啊”一聲道:“師兄,你瞧!”
說着,并擡手向灰衣老人與假李緻中所立處的地面指了指。
陳繼志這才瞧出了端倪。
原來此時的灰衣老人與假李緻中,相距約莫丈五,兩人所站立處的地面周圍,卻呈現兩種極端不同的現象。
灰衣老人的周圍丈許之内,草皮一片焦枯,就像是被火焚過似地。
假李緻中的範圍,草地上卻并無異樣,隻是結了一層閃閃發亮薄冰。
兩人唯一相同的地方,是他們立足之處的周圍一尺之内的地面,仍然保持原來的本色。
這情形,使得陳繼志星目一掃之下,也禁不住發出一聲驚“啊”道:“師妹,今宵,我們真是大開眼界了……”
假李緻中忽然縱聲狂笑道:“真是,士别三日,當刮目相看,你閣下已經不是昔日的吳下阿蒙啦!”
灰衣老人歎了一聲,說道:“多承誇獎!目前這點成就,距我的理想,還差得太遠。
”
假李緻中笑道:“閣下别忒謙,你隻要再精進兩成,就可以壓制我了。
”
略為一頓話鋒,又含笑接道:“‘玄陰寒煞’屬于五行中的壬癸水,水能克火,正好是我這南方‘離火神功’的克星,隻是不知你是在那兒獲得這一項失傳已久的絕藝的?”
灰衣老人哼了一聲道:“這些與你不相幹。
”
假李緻中呵呵一笑道:“這與我是非常相幹的,不過,你既然不肯說,我也未便勉強。
”
灰衣老人淡然一笑道:“你何妨勉強一下看。
”
假李緻中眉梢一揚,但又忍了下去,自我解嘲地一笑道:“老兄,你我都該心中有數,憑目前狀況,你我要打下去,勢必千招以上,不能分出勝負來,來日方長,何不留待異日呢!”接着,又輕歎了一聲道:“我好後悔……”
灰衣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