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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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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哥們兒們”相對而坐,面前桌上是一席并不十分豐盛的午餐。

     整個周日上午我一直等在系樓與宿舍之間那條她必經之路的樓上,目的隻是為了請她吃一頓便飯。

    當我發現那套明快的霧牌上裝白仔短褲正遠遠飄過時,我以一種近乎兒童般的欣喜歡快地大聲呼喊她的芳名,她聞聲回首駐足一笑,陽光下一頭秀發黝黑烏亮楚楚動人。

     現在我有一種強烈的與人說話欲,而這又是“肖歌”這類男性或機制思維所不能解決的。

     自從女友跟我分手之後,全系的女生裡面現在恐怕隻有“哥們兒們”還算是我真正的哥們兒了。

    “哥們兒們”具有一種相當正常而健康的心态——并不是每個人都能獲此評價,起碼我就不具備這一優點。

    她曾經有一段從眉眼之間看極像是小一号的任,不過剪頭以後則改像香港歌星葉倩文了,尤其是在唱《潇灑走一回》時更是如此。

    事實上她能夠做出許多種樣子,我每次見她都不相同,以緻使我超人的記憶力發生模糊,這一狀況甚至一直持續到本科畢業我與她真正熟識之後。

    據說她以前還有幾乎成災的男性朋友,直到讀研之後才徹底“改邪歸正”。

     早在我與女友尚未出現裂痕時我便對“哥們兒們”心存暗戀,并且對自己的内心毫不隐瞞。

    即使是最忠貞的情侶偶爾也會生出二心,這一點沒必要羞羞答答地有所忌諱。

    在電視劇《西遊記》唐僧被困蛛網那集的結尾處,當由李秀明扮演的公主在唐僧已上馬欲行輕輕呼喚了他一句時,這位已經修煉多年鐵了心西去取經千辛萬難決不回頭的高僧也還是一拉缰繩略作躊躇後才肯狠心離去。

    說實話,與女友分手後好幾次在舞場我都有一種請人為“哥們兒們”送去一朵鮮花的沖動,結果最後卻都做罷;我不想授人以柄,好象我已心理失常到了非要惹人注意不可。

    想當初在我與女友分手的巨大合力中任之所以會添加一小股分力,離間微詞或者至少是有所傾向決不可能與我對“哥們兒們”的感情無關,要知道在任的血管裡流動着的可是摻雜了一半她家鄉老陳醋的血。

     憑心而論,現在是條件還不成熟,否則我立馬就去追求“哥們兒們”。

     整個午餐是在一種友好祥和的氣氛中進行的,真正的精彩段落隻是在結尾處掀起了一點小小的波瀾。

    我裝作很随便地問“哥們兒們”任周五晚上在哪兒是不是去了男友那裡,可她卻回答說她不知道因為“那天晚上我正在系裡打遊戲。

    ” 我像背後中了一槍一樣身子往前一挺。

     “INTERNET網絡裡有一種遊戲小組……”她津津有味地回憶講述,我則大口地吞雲吐霧陷入沉思。

     我能懷疑這樣一個真誠的女孩兒嗎?也許這是欲蓋彌彰? 接下來的舉杯進食和告别分手一樣地味同嚼蠟食不甘味。

     我記得日本有一篇超短篇科幻小說,主人公在尋找謀害自己的兇手過程中發現線索越來越多,意圖索其性命者的名字已經被他記滿了整個筆記本,“可還是沒找到企圖殺害我的人。

    ”“最後,我隻能迷迷糊糊地意識到:是世上所有的人都想殺害我。

    ” 看來我現在最好的辦法恐怕是在校園裡貼數十張廣告發出盛情邀請:請暗害我的兇手在我所住的宿舍面晤切磋,會談時免費提供可口可樂一杯。

     除此之外的辦法就隻有去網絡裡找她了,我總不能坐以待斃。

     我從抽屜裡拿出“CH橋”,摩挲着它那做工精細的外殼。

    但經過再三猶豫,我還是把它放了回去。

     私自貿然進行人機聯網将有可能冒很大的風險。

    使用“CH橋”進行人機聯網的時間最多不能超過三十分鐘,否則将會對人腦産生極大危害,一個最為直接的可能性就是使操作者變成植物人——或者說得更準确一些,是CGP病人;而即使遵守時間,對身體也不是絲毫沒有危害,肖歌的發明畢竟屬于手工操作,遠達不到規範的要求。

     所謂CGP,就是puterGamingPseudodementia的縮寫,意即“電腦遊戲性癡呆症”。

    關于這一病症以前我曾詳細閱讀過有關介紹材料。

    它最先發現于美國,目前患者已為數不少。

    盡管所有患者在身體素質、神經類型以及各方面的經曆上都大相徑庭,但他們患病時恰恰都正坐在電腦前操縱鍵盤殺敵攻關。

    美國政府已将所有患者秘密收容起來,與其說是為了避免恐慌,毋甯說是意欲從中發現一條人機對話的可行途徑。

     我沒有與“肖歌”對話,依舊選擇了鍵盤攻關的方式。

    盡管我極端反對遊戲公司的這種做法,決不允許這幫渾身沾染着銅臭的商業集團破壞掉校園網絡中這僅有的創造力,甯願在被戰友抛棄的情況下以獨行俠的身份與他們一争高下,但我也總不能為了對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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