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給你彙一千塊錢過去,不夠花了,你再跟我說。
”
“謝謝阿誠哥。
”
“再見。
”阿誠語氣平和地說道。
“阿誠哥再見。
”明台擱下電話,郭騎雲如釋重負地摘下耳機。
“上課去。
”王天風道。
明台敬禮、離開。
待明台離開,王天風對郭騎雲吩咐道:“通知香港站,提前安排好一切。
”
郭騎雲站直身子,敬禮:“是。
”
王天風的目光聚焦在明台的成績單上。
與此同時,郭騎雲也将目光投到了成績單上:“老師,明台的軍事素質一流,他的學習速度比同期學員快了将近三倍。
我們已經給他加派了專科老師,給他單獨訓練。
”
王天風不說話,站在窗前,望着窗外操場上正在接受訓練的明台。
郭騎雲繼續道:“我覺得,是時候給他找一個生死搭檔了。
”
王天風視線始終不離明台的身影,緩緩道:“不急。
”
“老師的意思是他還不到火候?他的成績真的是這一期最好的。
”郭騎雲猜測着王天風的心思,奉承道,“老師您是伯樂。
”
王天風不置可否:“他的确是這一期最好的,但也有可能是這一期最難馴的烈馬。
”
操場上,明台端着槍,将準星瞄向了王天風的窗戶。
“……凡事不可操之過急。
”王天風依舊盯着明台,透過窗戶,穿過準星,兩人的目光相對。
阿誠付完長途電話費,剛要準備離開,忽然想起什麼,又拿起了電話:“接香港大學教務處,謝謝。
”
待了片刻,阿誠繼續道:“香港大學教務處嗎?我找教務主任,對,我是學生家長。
”又停頓了幾秒鐘,開口道,“我想查一下金融系的學生明台的上課簽到情況。
對,我是他哥哥。
”
電話另一邊的“教務主任”一隻手拿着話筒,一隻手翻着學生簽到本。
“每天都有簽到。
”阿誠既驚訝又疑惑,“确定是每天嗎?”
電話另一邊堅定的聲音道:“是的,刮風下雨從未間斷。
”
“謝謝。
”阿誠機械地挂斷電話,不禁想起和明台在國外的時候。
那時,明台從不按時上課,逃課更是時有發生的事情。
對明台而言,逃課沒有任何理由,天氣不好不去,天氣好也不去。
阿誠太了解明台,每天簽到從未缺席讓他下意識地感到明台出事了。
阿誠來到航空公司,走到前台不等工作人員開口便亮出了派司,說道:“我需要查詢半個月前乘歐亞航空飛往香港的所有旅客名單。
”
工作人員看了一眼派司,找出旅客名單遞到阿誠面前。
阿誠從第一個名字開始,一點一點地向下捋着,直到看到最後一個名字,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心不由得一緊。
從航空公司出來,阿誠的腳步變得越來越快,幾乎是跑到新政府辦公廳的。
走廊裡,阿誠顧不得那麼多,即使撞了人也隻是頭也不回地說聲“抱歉”,徑自向着明樓的辦公室走去。
此刻,在他的耳朵裡似乎隻有一個聲音在反複重複着一句話:明台出事了。
明樓正端坐在辦公桌前認真地看着文件,阿誠門也沒敲地闖進來,臉色蒼白:“大哥,明台出事了。
”
明樓瞪着他,臉色嚴峻:“出什麼事?”
“他被‘毒蜂’給帶走了。
”
明樓倏地站起來:“什麼時候的事?”
“明台飛香港的當天……‘毒蜂’在那架飛機上,明台……”說着把一張乘客表交到明樓手上,“我看到‘毒蜂’曾經用過的化名,王成棟。
”
“香港大學那邊呢?”
“有人替他簽到,風雨無阻。
”
“那就是‘真’的了。
”明樓暗忖着,突然發作道,“你是幹什麼吃的?!半個多月了,你才知道!”
“大哥,大哥您先别急。
”
“我不急,不急,我……”明樓第一次亂了方寸,手足無措地看着阿誠,眼睛裡像是在噴火,緊緊地盯着他,“‘毒蜂’是個瘋子!”
“大哥。
”阿誠說,“要不,我飛一趟重慶?”
明樓冷靜了一下,擺擺手。
阿誠繼續道:“我去求他。
”
“你去求他,等于出賣了明台。
”
“大哥?”阿誠也開始有些不知所措。
“一個特工,身份比性命還重要,身份暴露了,隻有死路一條。
”
“‘毒蜂’訓練明台,無非是要明台代替他殺回上海站,說到底,明台還是會聽命于您。
所以,我們知道他身份,不會危及到明台性命。
大哥……我今天就飛……”
“閉嘴!”明樓喝住,極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緒,“多少雙眼睛盯着我們呢,飛重慶?你飛過去還能飛回來嗎?”
“難道我們什麼也不能做?”
明樓幾乎癱坐在椅子上:“救他出來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他要想活着出來,隻能靠自己了。
”
阿誠不再說話,隻是愣愣地看着明樓,拳頭緊握,心急如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