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明鏡出來。
姐弟二人走到小祠堂門口,明樓忽然對明鏡做了一個“按捺住性子”的小暗示。
明樓大聲道:“大姐!您為什麼這樣頑固不化呢?明台是撿來的孩子,我才是您的親弟弟!難不成,他有什麼特殊來曆?讓您這樣費勁心思,他已經死了!他死了!”
明鏡雖然知道他做戲,可是那一句“他有什麼特殊來曆?”擺明了諷刺自己是否行為不端。
明樓撩撥人心火的本事,可謂得心應手,明鏡刹那間一股氣凝上心田,狠狠地給了明樓一記耳光,打得他口角頓時溢出血絲,步履踉跄。
明樓順手打開門,顯得很是狼狽,說:“我真懷疑,您是否精神出了問題。
”說完,飛奔而出。
明鏡此刻醒悟過來,捶胸頓足地哭起來,追了出去。
明鏡順着樓梯追下來,邊追邊喊着:“明台,我那可憐的小弟。
明台!你們把小弟還給我。
”
桂姨趕緊上前攙扶明鏡。
明樓一邊跑下來,一邊擦拭口角邊的血迹,走到門廊下,對仍舊跪在那裡的阿誠道:“我們走!”
阿誠會意,從台階上站起來,跟随明樓直下草坪。
明樓上了汽車,阿誠立即開車駛離明公館。
身後是明鏡的哭聲和稀裡嘩啦砸碎餐具落地的聲音。
大姐開始用全新的目光去看待自己了,配合有效,明樓心中掠過一絲暖意。
這麼多年,這麼多重身份的自己,終于被愛自己、關懷自己的親人徹底接受了。
他心尖泛着一絲酸楚。
不為外人所知。
明堂抱着骨灰盒,走進來。
明鏡坐在椅子上,傷心地哭着,一想到明台跟自己分别就哭個不止。
桂姨暗中觀察着,也勸說着。
阿香哭得最慘,哭得心都碎了,弄得明鏡怕阿香哭壞了,又把阿香抱在懷裡哭
“大小姐已經夠傷心了,你怎麼還這麼不懂事啊。
”桂姨語氣中帶着些許責備。
明堂含着淚道:“大妹,明台的後事我已經替他辦了,你就放心吧。
世事無常,你多保重。
”
明鏡抱住“骨灰盒”,淚如泉湧:“明台啊,你怎麼舍得姐姐啊,明台。
”
阿香痛哭道:“小少爺,我不相信,小少爺不會死,我不相信……”
明鏡聽了這話,反應有點不靈,還是桂姨制止了阿香,不準她胡說八道。
“依我說,葉落歸根,明台的親娘不是埋在蘇州嗎?不如,就把明台送回蘇州吧,就埋在他親娘旁邊,母子也算團圓了。
”明堂建議道。
明鏡流淚答應着。
“有什麼要跑腿的事盡管吩咐我,我一定盡力做好。
”
明鏡帶着哭腔道:“謝謝大哥。
”
“過幾天,我有趟車去蘇州,到時候,我通知你,你好好保重。
”彼此都是一家親族,便不再深說下去了。
明公館内哭聲哀哀。
某天深夜,阿誠跑進辦公室,急道:“出事了。
”
明樓一怔:“怎麼了?”
“汪曼春越獄了。
”
明樓震驚,猛地站起身:“怎麼做到的?”
話音剛落,辦公桌上的電話鈴聲驟響。
兩人對視一眼,明樓接起電話:“喂。
”
“你好啊,師哥。
”汪曼春語氣中冰冷,“幹得真漂亮,我真沒想到啊,你竟然會是一條毒蛇。
”
“你想怎麼樣?”
“我們很快就會見面的,很好奇吧,見了面,我們會說什麼?”
“你就是一條喪家犬。
”
“說對了,狗急了還要咬人呢,對吧?我的好師哥?”
明樓突然緊張起來。
電話裡,汪曼春繼續道:“你等着我,我就來了。
”
“汪曼春!”
“結束了。
”
電話突然被挂斷,明樓感到了事态的嚴峻。
“大姐在哪?”明樓問。
阿誠臉色驟變:“我馬上回去。
”
“帶上人,帶上槍。
”阿誠像風一樣地奔出門去,明樓又撥通了電話,“給我接明公館。
”
街角電話亭,汪曼春裹着一件風衣,戴着一頂帽子離開,身後是一盞晃悠悠昏黃的路燈。
電話亭裡“窟通”一聲,一個被殺了的男子栽出街面,橫屍長街。
汪曼春頭也不回地走着,她從一個錢包裡掏出所有的錢,然後随手将錢包扔掉。
錢包掉落在街沿上,沾了灰。
2個小時前,黑黝黝的狹長通道,一個戴着軍帽,帽檐幾乎遮蓋了半個臉的“日本憲兵”背着長槍走來。
汪曼春步履不急不緩,走得非常自然,若無其事的樣子。
因為太熟悉特高課的監獄,所以七拐八彎的通道,并沒有難倒她。
一個日本憲兵迎面走過來,汪曼春跟他面對面的走過去,全無察覺。
汪曼春趁着月色走出來,直接上了一輛軍用摩托車,踩了油門,開出了監獄大門。
大街上,汪曼春開着軍用摩托車全速前進,摩托車的車輪摩擦着地面上的石闆,聲音尤為刺耳。
這個策劃周全的“越獄”計劃,來自于高木與汪曼春的一場秘密談話。
“你找我?”這是高木來探監的第一句話,不鹹不淡。
“幫幫我。
”
高木冷酷道:“帝國因為你的錯誤情報,犧牲了很多戰士!想想你的所作所為,想想你會被怎樣處死。
”
“求求你。
”汪曼春狼狽地請求着,“這絕對是一個圈套。
”
“你求我幫你?給我一個理由。
”
“我會給你一個最真實的答案,找到真正的毒蛇!我會讓你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