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婧,應該也不會介意吧。
你知道的,她很明理,不是那種小家子氣的人,更何況,這孩子她拚了命都想留下來,一定希望她的孩子過得好,多個人疼孩子、有更好的照顧和健全的成長環境,敏婧她——會諒解的。
”
他懂嶽母的意思,隻要是對詠茗好的,敏婧不會反對。
而他相信,子茗的存在,隻會讓女兒的人生更圓滿、無憾。
頓時,糾結的思路找到出口,他豁然開朗。
“媽,我懂你的意思,你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的。
”
挂上電話,他唇角甚至是微笑的。
因為,他懂了。
他對子茗的心意,并不需要覺得愧對敏婧。
亡妻依然是他生命中,很重要的一個角色,他将這段過去,化為隽永的思念,放在心靈深處。
她是詠茗的媽媽,這一點永遠不會改變,他也會這麼告訴女兒,要她永遠記住,這個來不及愛她、但卻真的很愛她的媽媽。
他們會永遠懷念生命中的這名女性,但,這并不影響他們去珍惜另一名美好的女孩。
腦海中浮現,言子茗說到詠茗生日時,興奮熱切的神态——
“要,我要去!小茗茗的五歲生日耶!我很想、很想、很想、很想陪小茗茗過生日哦!”
她看起來,那麼地期待,也許,她現在正覺得失望——
下意識裡,伸手拿起電話,找到熟悉的名字按下撥号鍵。
電話仍然無法接通,轉成語音信箱。
“喂,茗茗,是我。
今天是詠茗生日,也許你記得,也許你忘了,等不到你對她說句生日快樂,她很失望。
她要我問你,什麼時候來看她?詠茗很挂念你,還有……”
停頓了數秒,很輕、很輕的歎息逸出——
“我也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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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課,言子茗低垂着頭,收拾課本,這當中還往講台偷瞄過一眼。
他依然廣受學生歡迎,被圍繞得分身乏術。
她輕輕歎了口氣,站起身由教室後門離開——
“言子茗,你等一下。
”
她僵住,動彈不得。
回頭,見他連頭都沒擡,幾乎懷疑是她聽錯了——
他匆匆對學生說了抱歉、有事要處理後,步伐堅定地排開人群,走到她面前。
“你接下來沒課了對不對?”
她不敢看他,頭點了一下。
“那待會兒有事嗎?可不可以過去我那裡一下?”
“……”點頭。
她一路沉默地跟在他身後,緊張得連手都不知道該怎麼擺。
這幾天,她好難過,覺得自己辜負了賀大哥的信任,沒有臉面對他,但是又好擔心小詠茗,每次到了醫院門口,就是鼓不起勇氣進去。
她一直在等,期待他也許會打電話給她,告訴她詠茗的複原狀況……還有……還有期待他會說些其他的……就算幾句安慰也好……
但是都沒有,每天回到家,第一句話就是問爸爸,但是都沒有人打電話給她。
她好難過,好失望,以為……以為他再也不會理她了……
那……可是……他現在叫住她,是因為他氣消了嗎?他原諒她的粗心大意,不再怪她了?
搭電梯上了八樓,進門,拿茶杯,再泡好她最愛的低糖麥片,見她依然在門邊罰站,他失笑。
“言小姐,你還打算用頭頂看我多久?我記得我告訴過你,和人說話時用頭頂對着别人是很不禮貌的行為哦!”
“……”
他幹脆自己走上前,托起她仿佛有千斤重的頭,将杯子放到她微涼的手中。
這棟大樓的空調太強,麥片是專為她大小姐準備的。
長指将她垂落的長發往耳後勾,溫聲問道:“為什麼不接我電話?你打算躲我一輩子嗎?”
她微愕,眨了下眼。
“你有打電話給我?”也就是說,他真的不生氣了,是不是?
“手機不開機的人,似乎不是我吧?”需要這麼意外嗎?他有些好笑。
她偏頭,努力想了一下。
“爸爸說打我的手機都打不通,雖然我覺得沒有壞,但是他堅持要幫我送去維修,還沒拿回來。
”停了三秒,用力強調:“可是我每天都有問爸爸,你有沒有打電話給我,你要是打我家裡的電話,就不會找不到人了。
”
言小姐,你難道不知道,現在的手機服務已經到三十分鐘快速完修的地步了嗎?哪一國的爛廠牌需要用到兩個禮拜還修不好?非洲嗎?
這個言立冬,說起謊來臉不紅氣不喘的,還有這個言小姐,陰謀的味道那麼濃厚,她竟渾然未覺,他隻能服了這對父女。
這時候和言立冬唱反調,絕對是不智之舉,他沒打算戳破什麼,淡淡帶過。
“那是我疏忽了,下次會記得。
”
那是指,下次沒有人從中搞鬼的話。
“那……那……你會打電話給我……所以……也就是說……”語無倫次了半天,還是沒說到關鍵。
他笑歎。
“茗茗,我個人建議你,可以——講、重、點。
”
“……”她嗫嚅。
“什麼?”
“我說……你不怪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