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
怎會有這麼有趣的家庭?
“言叔,我是很有誠意地想……呃,‘泡’茗茗。
”從善如流,配合言立冬的用詞,這樣夠誠意了吧?
前頭的人瞟他一眼。
“你不覺得,你太老了一點?”
“……還好。
”
“也沒多帥。
”
“……可以看。
”
“口才又遜。
”
“……小輸您一籌。
”
某人聽不下去了--“亂講!人家賀大哥才二十七歲,而且他帥到不行!把拔嘴巴壞,嫉妒人家比你好看就刁難他。
”
“他?比我帥?言子茗,你瞎啦?”老婆是沒生眼睛給她嗎?
“茗茗,不要火上加油。
”賀品遙必須用盡全身的力氣,才能忍住笑。
清清喉嚨。
“言叔說得是。
”完全逆來順受。
“八字硬,克死老婆。
”持續挑剔。
“……我也萬般不願。
”
“還帶個小拖油瓶。
”
“……幸虧生得好,長得不算礙眼。
”
“我女兒年輕貌美,雙十年華一朵花,條件好得不得了,不怕沒人要,幹麼要委屈當人家的後媽?”
“……花開堪折直需折。
”
“咦?你會反擊了耶!”好不意外的表情。
“我剛剛以為你是啞巴!”
“……”一個人的嘴巴之壞,真的沒有極限嗎?
如果說歎一次氣真的會少六分鐘的壽命,這對父女,真的快讓他把十年的壽命給歎掉了。
“言叔,我知道你的疑慮,但是心意比什麼都還重要。
”自認不算太笨的賀品遙,不會聽不出他包藏在句句毒嘴毒舌的谑言之下,在顧忌什麼。
“是,我三十還不到,外貌、各方面條件也都不差,我有太多機會風流,就算不想,女人也會自動倒追過來,以茗茗的個性來講,根本應付不來,您怕她受到委屈,這是其一;到目前為止,我的人生曆練,和茗茗不太相稱。
我結過婚、生過小孩,她卻單純一如白紙,相較之下,我的生活、我的心思,都要複雜得多,由某個角度來看,您擔心茗茗吃虧,這是其二。
但是正因為我經曆過這些,我比和她年齡相近的男孩子更知道該怎麼去珍惜她。
“也許你會質疑,為什麼我會選擇她?尤其亡妻才貌雙全。
但是,正因為我和亡妻都是同類人,理性自持居多,一直都是溫淡如水,很難激出更深刻的感覺。
而我和茗茗之間,或許就是因為相異的特質,才會撞擊出火花來。
我是長子,所以從小就比較獨立早熟,早就遺落了那分赤子純真,于是不知不覺,被她那樣的特質所吸引。
“言叔,你真的不用擔心,如果你覺得我和她差距太大,那麼不妨換個角度來看,我的理性自持,需要她的純真爛漫來豐富生命;她的天真無邪,需要我的成熟穩重來守護,我們的人生,是互補的,有彼此才會圓滿。
”
如果一定要個理由,他想,這是他所能思考出,最具體的心動理由。
一直等到他講完,言立冬才打了個呵欠,懶懶擡眼。
“你在演講啊?”
講一句頂十句,比他老婆還啰嗦,聽得耳朵都痛了。
賀品遙微笑。
他知道言立冬聽進去了,眼神騙下了人--即使他從頭到尾都一副死樣子,讓人想在路上堵他,狠狠痛扁。
“你說完了吧?可以換我說了吧?”
“是,言叔請說。
”
“想泡我女兒也不是不行,隻要答應我幾個條件。
第一,沒結婚前,不許上她。
”
拜托,都幾世紀了?他就不信言立冬的思想有這麼八股,曾經浪蕩情場,玩得比誰都狠的男人,居然有臉這麼要求。
還有……他用詞不能文雅一點嗎?
看出言立冬存心整人,他也很認命地點頭。
“我盡量。
”誰教他要去和一個有戀女情節的男人争寵?被那個蹲在冷宮哀怨的老爸報複一下也是應該的。
“交往期間,不準夜宿,不準超過十一點送她回來。
”
“當然。
”
“你們以後就算結婚,每個禮拜要回來一趟,我要确定她沒有被你殺妻棄屍,丢到閣樓裡。
”更刁難。
“可以。
”還棄屍閣樓咧,他又不是藍胡子,自己想女兒就直說嘛,還要羅織罪名給他背。
“二十五歲以前,不準讓她懷孕。
”
“好。
”
他開始懷疑,這男人有沒有脾氣。
“我要你‘自宮’,你該不會也同意吧?”
賀品遙失笑。
“這點恐怕有點難,我得為茗茗的幸福着想。
”
言立冬冷哼。
“最後一點,茗茗拿不到大學畢業證書,你也别想娶她。
”
“沒問題。
”
這下換言立冬跳起來了。
“姓賀的,你到底有沒有娶她的誠意?要想等她畢業,你這輩子根本不用娶了!”
“噗--”他終于忍不住笑出聲來。
“爸!”言子茗大叫,跟着跳起來抗議。
什麼話嘛,羞辱得這麼直接!
“這就不用言叔操心了,給我三年,我會讓她拿到畢業證書的。
”一邊說,一邊拉回小女友安撫。
再怎麼樣也得拚一拚,他不想等到發白齒搖,還娶不到老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