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與雪凝不是好友嗎,現在分開是不是很想念她?”
江小樓目光悠悠在對方面上一轉,旋即笑了:“天下無不散之筵席,我們不可能永遠在一起。
更何況慶王府就在京城,随時可以去看望。
”
謝香眼眸一動,試探着問道:“可是當初——郡主又是如何走失的?”
江小樓冷淡地瞥了她一眼:“不過是一場誤會,王妃不說,我也不會問。
”
郦雪凝的日子已經不多,在最後的時光内能夠與家人團聚,已經是人間大幸,又何必去追究過去的一切?再加上她的性情溫婉,柔和體貼,慶王府又是她的至親,一定會好好照顧。
飯用到一半,大廳裡卻出現了一個叫大家都意想不到的人。
謝康河瞧着眼前這個人,眼珠子快掉下來:“夫人,今天你怎麼來了?”
謝夫人薄薄的唇上含着矜持的笑意:“沒事,好久沒有出來坐坐,今天難得府上這麼熱鬧,我隻是出來走走,不用管我,你們繼續吃吧。
”
王寶珍立刻站起身來,把位置讓給了謝夫人,并且站在一旁誠惶誠恐地為她布菜,态度十足恭敬。
謝夫人面上微微含笑,目光卻一直落在江小樓的身上,流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江小樓每次擡起頭,都發現對方在瞧自己,似乎有話要說。
奇怪的是剛才衆人還談笑風生,當謝夫人出現後,整個桌上都安靜了下來,除了偶爾筷子和碗碟發出的輕響,幾乎是鴉雀無聲。
就連素來最活潑的五小姐謝春,都緊緊捏着手裡的筷子,難掩眼角眉梢的緊張。
一頓飯吃完,謝夫人淡淡地對江小樓道:“天色還早,可否陪我到院子裡走一圈,看看我親手種的竹子?”
謝夫人不肯邀請其他人同行,謝連城目送着他們離去,眉頭深深皺起。
謝夫人興緻很好,走過之處逐一為江小樓介紹,細心和氣,語調溫柔。
江小樓覺得有些奇怪,謝夫人是個與世隔絕的人,除了吃齋念佛對什麼都不關心。
她永遠不會忘記,謝康河生病那日,謝夫人都未曾前來看望……可今天她表現得非常奇怪,不但出來一起用膳,甚至還邀她賞竹。
謝夫人停住腳步,轉頭望進江小樓的眸子。
那一雙清亮的眼底,幾乎能夠照進澹澹的月影:“你是一個敏感、多思的孩子,我要說什麼,你應該猜得到。
”
江小樓不覺些許錯愕,眉頭輕輕蹙起。
謝夫人唇邊的笑意慢慢化為虛無:“我知道,你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又有一顆玲珑心思,還會做生意,是個極為出色的姑娘。
”
江小樓目光筆直落在對方面上,心頭隐約湧上來些許明悟。
她輕輕歎息一聲,語氣平穩:“:哪裡,夫人太過獎了,我不過是個平凡的女子,并無任何出衆的地方。
”
謝夫人聽了笑笑,纖長的手指指着月色一株斑斑點點的竹子:“你瞧,這竹子是滄州名品竹,在滄州的任何一塊土地隻要播種下去就可以長成一大片。
然而就是這樣優質的種子,我命人種下去之後,請了最優秀的園丁前來照顧,千方百計花了銀兩,它卻總是長得很瘦弱。
”
“不管是什麼品種的竹子,都要在最适合自己的土壤裡成長。
”謝夫人說到這裡停了一下,目光冷淡地掃過江小樓,“謝家這片土壤十分肥沃,卻未必能種出滄州竹。
江小姐,你覺得我說得對麼?”
江小樓是何等聰明的人,當然聽懂了話中暗示,心頭一種慢慢的惱怒升起,面上卻不動聲色。
謝夫人又問:“你和連城——相處得還好嗎?”
江小樓玉色肌膚在月下散發出瑩潤的光澤,一雙漆黑的眸子洞若觀火:“大公子是個好人。
”
“樂于助人與喜歡你是兩回事。
”謝夫人突然道。
江小樓蹙起眉頭:“夫人這是在暗示我,要離公子遠些麼?”
“從見到你的第一面開始,我就知道你是一個聰穎過人的女子,隻要寥寥數語,便能領悟我的真意。
”謝夫人深吸一口氣,認真地道。
她的面容在月下看起來有些不健康的白,暗沉沉的,唯獨那一雙與謝連城有三分相似的眼睛,閃着盈盈光芒。
江小樓與謝連城并無太多交情,謝夫人今天此舉,實在是有些不近人情。
見她面色微沉,謝夫人忍不住歎息道:“連城是我的兒子,我希望把天底下最好的一切都給他,讓他幸福快樂、一生平安。
江小姐,不要怪我多事,你和連城,姻緣簿上沒有份。
”
江小樓輕輕揚起長長的睫,眼底像是凝聚了天空中明亮的繁星,一字字道:“夫人多慮了,我和公子之間除了朋友之誼,絕無其他。
”
謝夫人深深望進了她的目中,似被她的決絕震住,一時無語。
恰在此時,謝連城卻從花園外走了出來,遠遠瞧見這邊燭火,主動走了過來,正巧瞧見她們二人,不由微笑:“母親,你們在做什麼?”
謝夫人立刻換上一張笑臉:“沒什麼,江小姐隻是陪着我看竹子罷了。
”
馬車上,江小樓一言不發,顯得異常沉默。
馬車内尴尬地氣氛,就連小蝶都感覺到了,隻是縮在一旁不敢作聲。
謝連城望着她,打斷了沉默:“不管我母親說了什麼,不要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