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
”
江小樓擡頭望着他,眼睛一下子撞入了他幽深的眼波:“請公子以後能離我多遠就離我多遠,不要再做讓人誤會的事。
”江小樓對謝連城沒有興趣,更不願意接受别人毫無理由的怨怼。
先是謝瑜,再是謝夫人,若非看在謝康河的面上,她絕不會接受任何人的無端指摘。
謝連城微愣,不由苦笑:“若真的不在意,為何對我發怒?”
江小樓清楚地聽見了自己的心跳聲,一時怔住。
是啊,她為什麼要發怒,對她來說謝連城隻是一個萍水相逢的朋友。
縱然他喜歡她又如何,傅朝宣也很喜歡他。
對待傅朝宣的時候,她一直能夠保持非常冷靜的态度,為什麼被謝夫人說了幾句就心頭不悅?她最近的心情,的确是太浮躁了些。
謝連城目送江小樓上了台階,一直到門前的紅燈籠都熄滅。
他才轉身吩咐懷安道:“回府。
”回到謝家,他直奔謝夫人的院落,開口第一句話就是:“母親,你到底對小樓說了什麼?”
謝夫人手中撚着佛珠,神色平靜地道:“沒說什麼,就說她配不上你。
”
謝連城良久沒有開口,定定地瞧着謝夫人:“不,這不是母親的真心話。
若你真的如此勢力,這些年來你對我的教導又算什麼?”
謝夫人手中的珠子轉不動了,她望着謝連城,眼底莫名的湧上淚光,口中慢慢地說道:“你是一個站在是非圈外得人,如今為什麼言行不一、深陷是非之中?”
謝連城沉默不語,并未立刻回答。
“這麼多年以來,你從來不管外面發生的一切,隻一門心思做生意,這樣不是很好嗎,為何要涉足這些是非?!”
謝連城溫潤的眼眸慢慢轉出惋惜:“母親一直教導我,不要聽,不要看,不要問,不要管。
我就一直這樣活着,不能随心而行,不能關心世事,隻度過一日是一日。
原本随波逐流的我卻喜歡上一個人,不是母親一直的期待嗎……”
能看透生死,卻看不破情關,簡直是冤孽!
“她根本不會愛你!”謝夫人實在忍不住,脫口道,“這些年來我看過多少姑娘,怎麼會看不出她的個性?她隻關心自己,不關心别人,她靠近你,甚至隻是為了利用你,難道你不明白嗎?”
謝連城神色格外平靜:“我對她沒有任何要求,也不在意她怎麼看我。
”
謝夫人心頭一陣陣翻滾,她的兒子是一個與世無争的君子,天下事與他何關,世間人又與他何尤?可偏偏素來冷漠無情的他卻幫助江小樓,甚至把楚漢送到了對方的身邊,為此不惜精心布置、費盡心思,除非是動了真情,還能有什麼原因……
謝夫人苦口婆心:“傻孩子,弱水三千,為何單取一瓢?”
謝連城面上沒有絲毫怒容,聲音卻非常堅定:“母親,人生是我自己的,您不能代替我做決定。
”
謝夫人的神情更加悲傷:“不斷攙和到這些事情裡去,隻會讓你過早地暴露自己。
把自己卷入是非之中,你不是最讨厭那些嗎,難道你要别人知道你的身份?”
謝連城面色微微一變,如果沒有遇到江小樓,他隻會是一個平凡的生意人。
生活中除了賬本與算計,隻剩下寂寞難言的日子。
人生卻沒有繼續這樣風平浪靜,他遇到了她,救下了她,不止一次。
這樣的事不過是舉手之勞,他卻不知從何時開始,悄悄的、不自覺的關注上了她,原本不願意過問是非曲直的人,不關心天下大事的他,竟然也開始關心起江小樓的安危。
一次次替她解圍,替她善後,其實不過是泥足深陷的表示。
愛慕一個人,就要坦坦蕩蕩的承認。
哪怕明知對方心中并無自己,他也會全心全意相待。
任性的愛,默默的守,想盡方法來保護她、安慰她,陪着她。
至于其他,又有什麼要緊?
謝夫人忍不住攥緊了念珠:“若你再這樣泥足深陷,就再也回不了頭了。
”
謝連城神色如水:“隻有一個随心所欲的人,才能得到真正的自由。
她是否喜歡我,我不在意;她報仇是否成功,我也不在意。
我隻是陪她走這一程而已,這是我的選擇而已,與她沒有關系。
”
謝夫人忍耐得雙眼發紅,手指顫抖,猛然站了起來:“不管怎樣,你不該讓自己身涉險境,明明知道自己是什麼樣的身份,怎麼可以——”
她的話沒有說完,謝連城卻打斷了:“母親,我不願再像一具行屍走肉。
”
謝夫人整個臉色都變了,喉嚨裡發不出聲音:“你說什麼,行屍走肉?”
謝連城聲音裡沒有半點猶豫:“是,在遇見她之前,我沒有關心的人、沒有在意的事,就像是一具行屍走肉,每天重複着,重複着,不停的重複着。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我甚至于還不如院外的竹子,它至少會随着四季發生變化,可我永遠都是一成不變。
對于母親來說,變成行屍走肉,那也沒關系麼?”
謝夫人頹然地坐了下去,鬓間的華發在燭光下顯得格外分明:“我,我隻是想要保護你。
”
謝連城走上前去,主動将謝夫人的手折在掌心,語氣輕柔:“母親,有些事情是逃避不了的,若因為我幫助江小樓而牽連進去,我也無怨無悔。
您是我最尊重的人,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