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支持我的決定。
”
謝夫人眼底的淚花更甚,卻強行抑制着,不肯流出來。
她别過臉去,再也不肯看謝連城,直到開門聲再次響起,知道謝連城已經離開,她才崩潰似地大哭起來,口中喃喃地道:“連城啊連城,我一切都是在為你着想啊!”
第二天,江小樓走到院子裡的時候,卻發現楚漢正在那裡練拳。
這場景本是司空見慣,可這一回他卻打得滿地落葉、鳥雀紛飛,就連那些護衛都是離他遠遠的,生怕被他波及的模樣。
江小樓心頭生出疑惑,問道:“今天楚大哥是怎麼了,心情不好?”
小蝶連忙做了一個噤聲的姿勢:“他今天一早不知去了哪裡,回來之後就一副神神叨叨的模樣。
你看,沙包都被他打壞了兩個!剛才有個不長眼的上去找他練拳,門牙都被打斷了……好可怕!”
半個時辰之後,楚漢才停了下來,就站在梧桐樹下,連連喘着粗氣。
江小樓看到這一幕,吩咐小蝶道:“去請楚大哥過來,我有話要問。
”
小蝶期期艾艾地過去了,不一會兒楚漢就來到面前,目光難掩戾氣:“找我有什麼事?”
江小樓觀察着對方神情,若有所思:“楚大哥心情不好,為什麼要拿我這院子裡的花草出氣?”
楚漢面上微紅,卻是垂下頭去,一言不發。
江小樓見他依舊是滿身露水,鞋子上也粘了不少泥土,這才微笑道:“從楚大哥到我們酒樓開始,雪凝的窗前每天早上都會有一束百合,今天早上你不見人影,想必是去了慶王府,沒有見到她人嗎?”
楚漢聞言,不由握緊了拳頭,拳頭捏的咯咯作響,發出格外恐怖的聲音。
江小樓越發疑慮重重:“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
楚漢别過臉,良久都不出聲。
小蝶有些着急地催促道:“快說呀,是不是郦小姐哪裡又不舒服?”
楚漢卻冷冷地道:“我以後不會再去送花了。
别人嫌棄我是鄉巴佬,不願意我再上慶王府去丢人現眼,我又何必這樣不知羞恥!”他說着,眉心隐隐跳動,唇角下折,英姿勃發的面孔現出一種異常的痛苦。
江小樓沉思了片刻,不覺驚異:“是不是雪凝對你說了什麼?”
楚漢冷哼一聲,頭也不回地走了。
小蝶在他身後啧啧稱奇:“郦小姐叫他鄉巴佬?她性子那麼好,怎會如此刺他的心?”
江小樓想了想才,神色慢慢變得凝重:“立刻替我備馬車,我要去慶王府看看。
”
小蝶點頭道:“奴婢立刻就去。
”
馬車很快就備好了,江小樓馬不停蹄地趕到慶王府,遞上了名貼,就被請到了花廳。
等到一盞茶都快涼了,郦雪凝才姗姗來遲。
江小樓擡眸望向她,今天的雪凝一身華服,薄施粉黛,便已是光芒耀眼,容色驚豔。
當她走進來的時候,裙擺翩跹,身姿袅袅,如同一朵富貴祥雲從門外漂了進來,一瞬間把整個大廳都照亮了。
江小樓等待良久,耐心已失,下意識地皺起了眉頭,看着雪凝道:“怎麼,剛才有什麼急事要處理嗎?”
郦雪凝隻是揮了揮手,吩咐身邊的婢女退下,才淡淡地道:“沒有,我不過是在午休罷了。
”
語氣矜持,神态高貴,與往日裡的郦雪凝判若兩人。
江小樓目光一沉:“今天為什麼要對楚大哥說那些嚴厲的話,這不像你的為人。
”
郦雪凝雙眸似一泓寂靜的湖泊,幽雅冷淡:“你對我又了解多少?”
江小樓唇畔笑容微斂:“至少我知道,原來的郦雪凝不會對一個真心愛慕她的男人說那麼殘酷的話。
”
郦雪凝嗤笑一聲,神色冰冷地道:“他是什麼?一個江湖草莽,竟然也敢向我獻媚,從前我接受,不過是因為瞧他可憐,而現在我身在慶王府,若他來來往往,玷污了我的名聲,我又該如何?”
江小樓聽這話,盯着郦雪凝,足足有半刻的工夫都沒有說話。
郦雪凝同樣望向江小樓,那晶瑩的眼底有一種奇怪的神情,似是冷漠、又似是悲傷,最終她的眼波隻剩下淡淡的無情:“從今往後,希望你不要再上門了。
”
小蝶臉色一變,大聲道:“郦小姐,你這是什麼意思?”
郦雪凝面上毫無愧色:“小樓,我知道你把我當做很好的朋友,我也知道在我最困難的時候,是你幫助了我,可是這一切都已經過去了。
如今我是郡主,自然有高門貴女的圈子,而你隻是一個商門之女,被别人瞧見我們彼此往來——多有不便!”
江小樓渾身仿佛浸在冰水裡,竟然找不到絲毫的溫度。
她緩緩地站了起來,目光深凝:“這就是你的真心話?”
郦雪凝一張素淨的面上毫無感情,語氣顯得有些居高臨下:“不錯,這些話我早就想說,卻一直沒有忍心。
江小樓,如今你我身份貴賤有别,最好還是不要往來的太過密切。
”
小蝶臉色變得極為難看,她忍不住怒道:“郦小姐,你是擔心我們會把你過去的一切抖出來嗎?”
郦雪凝臉上表情沒有絲毫變化,漆黑的眸子一派釋然平靜:“要怎麼說都是你們的事,不過我必須提醒你,小心禍從口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