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船停了,再一次以它的方式傳遞來信息——
在沒有任何通知和征兆的情況下,太空劫匪打響了第一炮。
【7】
強盜頭目從很小的時候就懂得,用拳頭說話遠比用嘴巴講道理更容易讓對方理解和接受。
當然現在他更成熟了,拳頭已經被激光炮所代替。
前三炮打在通訊裝置上,解除了太空醫院所有可能的報警幻想;第四炮到第八炮分襲飛船這一側的四門警戒炮,每次都是一炮中的,幹淨利落;再下來的兩炮就是示威性的了,一炮打斷了具有象征意義的飛船主桅,一炮直擊太空醫院的光電招牌。
院長是在挨第三炮的時候才反應過來的,即便是反應過來也已經遲了。
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與對方談判——顯然是一起很棘手的談判,已經接近于城下之盟了。
近距離通訊還可以進行,對方的要求隻有一項,獲得喬治·史密斯先生的腦信息——算了,還是不必說得那麼晦澀複雜了,說白了吧,就是想要喬治·史密斯先生的财産,比如一個銀行密碼什麼的。
要求是唯一的,也是必須執行的,否則很簡單,他們将擊毀這所太空醫院。
強盜頭目等待這一天已經很久了,據說從他父親那一代就開始觊觎這筆财産。
他們真的很需要這筆錢。
另外,他家與史密斯家并沒有什麼世仇。
“給我幾分鐘的時間考慮好嗎?”院長的聲音有些顫抖。
對方答應了。
不過隻給了他五分鐘。
院長屏蔽了所有的對外聯絡,然後開始與主治醫師聯系。
“很抱歉打斷了你的工作。
”院長對這位主治醫師從來十分禮貌,今天則格外客氣。
“但我有問題要問你。
”
“您說吧。
”要是别人肯定不行,既使主治醫師的工作隻是坐在那裡盯着無聊的數據也不行,他在工作的時候是不能輕易有幹擾的,否則會擾亂整個“手術思路”——反正這位卓越的腦外科醫生總喜歡強調這樣一個詞。
“長話短說吧。
機械部分已經完成了對嗎?傳輸就要開始?”
主治醫師刻意地點了點頭。
他知道在屏幕上看東西不一定清楚。
“在傳輸的同時直接傳送出去可以嗎?”
“這……應該沒問題。
”主治醫師雖然瞪大了眼睛,不理解為什麼非要違反操作規。
按道理說史密斯先生的意識應該先通過傳輸工作轉移到硬盤上,然後再進行遠程傳送。
但主治醫師最後還是從純科學的角度回答了這一疑問。
“在半小時的時間裡能完成傳送嗎?”
“不行。
”這次主治醫師的回答沒給院長留一點情面。
“至少要兩個小時,這是規程框定了的。
”
“現在不提規程,按您的經驗,半小時是不是就足夠了?”
院長不是不學無術的家夥。
主治醫師心想。
他至少每期認真閱讀5種專業期刊,知道傳送時間。
“您要提前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吧?”主治醫師直截了當。
“旁邊那艘飛船上的人是劫匪,他們想要史密斯先生的腦袋。
”院長回答得幹淨利落。
“我隻能給你争取半小時的時間。
這是他們從現在起開始上船直到到達手術室所需要的時間。
”
“最少時間也需要一小時。
”
“争取分段傳送,撿主要的傳怎麼樣?”
“沒有法律問題嗎?”主治醫師擔心的是“假如這位富翁今後斥責起來怎麼辦”的問題,合同上可是有“意識的完整性”之類的字眼,這可關系到醫院的财政收入問題。
“他得感謝我救了他的命呢。
”
主治醫師沒再出聲。
不錯,這話無可辯駁。
“還有,傳送不留備份。
”院長的聲音開始變得嚴厲起來。
主治醫師聽到這個決定後愣了片刻。
不留備份是為了讓劫匪得不到喬治·史密斯先生重要的腦信息,但是這樣做的危險性也極大。
萬一在傳送過程中出現問題怎麼辦?萬一在傳送部分意識時沒有截取到合适的斷點怎麼辦?再有,萬一——雖說這隻有億萬份之一的可能——在接收的時候信息漂移了怎麼辦?
“那我争取吧。
”多年所受的鎮靜教育使主治醫師很快就平靜了下來,現在驚慌失措是沒有用的。
“我不能保證時間和完整性。
”
“盡量吧。
”院長也沒再多說什麼。
“我這就通知他們上船。
”
院長恢複了與匪徒的接洽。
“給我點時間和史密斯本人談談怎麼樣?”院長試探着問道,語氣十分懇切。
“畢竟是我們這麼多年的投資人。
”
“可以。
”對方并沒有粗魯地大罵什麼“真他媽的婆婆媽媽”,而是十分客氣地又一次答應了院長的請求。
“但是隻給你三分鐘,有什麼别的事也都一塊辦了吧。
”
強盜頭目的言外之意是:不管你想玩什麼花招,這次都是最後通牒了。
“三分鐘足夠了。
”院長一副毅然決然的樣子。
他在心裡說:我又給我的主治争取到了三分鐘。
“他們想通了嗎?”強盜頭目的一個手下問道。
“好像想通了。
”另外一個手下答道。
“正在給我們發上船指示呢。
”
對接開始了。
随後,這夥太空匪幫将開始登船。
【8】
對接很快成功了。
10分鐘後,匪徒們開始登船。
下面的工作就簡單多了,訓練有素的匪徒迅速占據了飛船上的各個有利位置,院長并沒有親自出來迎接,但飛船上不多的保安人員奉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