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藕荷色的蒲公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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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種品質。

    但是在這裡不這樣就很難熬過去,延長拘禁的時間本身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無論是否延長這一時間你都有可能挺不過去而死在這裡。

     旁邊電視影像中的圖像模糊不清,一個女子大談對于虛拟人的治療應該強于教化。

    我給自己倒了杯水,抿了一口之後又盡數吐了出來,前胸褲子哩哩啦啦像個乞丐。

    我開始用頭使勁地撞擊自己的膝蓋,這大概是房間裡除了頭以外最堅硬的東西了。

    我試圖把淡綠色的彈性材料撕碎,可它的韌性太好了,讓我奈何不得。

     這樣的場景我應該見過幾次。

    在我認識的人當中,一些傳統色彩較濃的人迷戀大麻與海洛因,我沒有嘗試過,據說它們很傷身體。

    如今的世界總是這樣,前衛與守舊交替共容于我們的周圍。

     天已經白了,我的最後一絲力量也使盡了。

    望着外面的世界,我覺得整個世界突然褪去包裝,變得黑白了,一如曆史上沒有色彩的單顯電腦屏幕,灰色構成了它的主基調。

    接着我就看見被電離出來的電子在我眼前飄來飄去。

     我終于虛脫了過去。

     早晨的時候我沒出早操,清醒着卧床不起。

    玻璃光滑得像是冰塊,看起來馬上就會被陽光曬化。

    我的金屬指甲被照耀得熠熠放光,像是塗了特制機油的零件。

    光線從窗戶射進來,色塊沿着桌椅床鋪爬向我的腳底,蠕動着提醒我上午已經來臨。

     接近正午的時候來了一些穿白大褂的醫務人員,粗暴地查看我的肢體,我張了張嘴,發出一聲無聲的抗議之後便又昏了過去。

    接下來我就一直處于沒有意識的昏睡狀态中,大概有近百個小時的半夢半醒狀态讓我失去了最基本的時間概念。

    我印象自己曾有過一段短暫的意識,那大概是在當天下午,也許是第四天的下午,一個态度溫和的醫生在量我的血壓,我目不轉睛地看着他,直到窗欄後面的背景從晴朗變成黃昏。

    幻覺中我仿佛看到一群蒲公英的種子在眼前飄動,它們的顔色不停變幻,從金黃衍化成绛紫,把原本透明的玻璃變成了調色盤。

     我的腦海裡一片空白,星星點點羅列着行行列列的光輝,失血的大腦在一瞬間陷入休克。

     到第六天黎明的時候,我的感覺開始好些了。

    勉強站起來後,發現方便盒裡的食物都已經黑壞,散發着怪味。

    配送員隻會送進來,也不知道清理一下垃圾。

     我按鈴要了一杯飲料和一份食物,目的是給嘴裡添着滋味,但口腔裡還是彌漫着一絲淡淡的苦味。

    接着我胃口一般地吃了飯,但是速度很慢,幾乎用了兩個小時。

     飯後我的身體還是很虛弱,但卧床不起的記憶已經使我厭煩得頭疼欲裂。

    我呆呆地坐在那裡,像個在母體内沒有檢查出來的先天白癡。

    陽光沿着我的腳底爬滿膝蓋,遍曆胸腹,遊上脖頸,塗抹了整個面孔五官。

    我的靈魂像河水一樣流淌,處處碰壁後隻得蝸居回房間的床塌。

    蕩漾的色彩掙紮着來回幻化,但折騰半天仍出不了黑白灰墨幾多單調的色素。

    然後我決定出去走走。

     外出的申請很快被獲準,我站起來去開門的時候心頭湧出一陣惡心,頭也疼得難受。

    我不得不坐回到床上,順勢又趴了下去。

     休息了大約一個時辰,身體好像真的徹底恢複了,我還是決定出去走走。

    申請已經過時了,還得重新申請。

    我克服了比剛才輕一些的難受,疲憊地邁出門去。

     我決心出獄以後不再迷戀虛拟狀态,去找一個現實性強些的工作。

     陽光很好,把藍色和黃色的背景照得十分耀眼,連臨界值以下的細小顆粒都能看見。

    出來的人不多,這會兒正是最熱的時候,一般人不願舍棄房間裡空調的涼爽。

     那人用他的電眼上下打量我,聲音微小但還是被我捕捉到了。

    要知道我的耳朵可是“進—4”型的。

     “至少得花15000個單位吧?” “差不多。

    ”看來他是行家,幾分鐘就估算出了我的裝備價格。

    “我是單件分期裝配的,所以比這稍微貴點,總值大概要上17500。

    ” 他挑剔地重新掃視了我一番。

    “沒想過一次性?” “沒錢。

    ”我繃緊嘴唇沖他笑。

     “阿達—帕斯卡型識别懂嗎?”他把一隻手搭在我的肩上,我被他撫摸的感覺很怪。

    “還有瓊斯函數庫傳導?” “甚至包括數據橢圓序列。

    ” 他明顯地興奮了一下,但很快自我壓抑了下去。

     在他的要求下,我申請換了雙人牢房,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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