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行在,自将數百騎入其寨招之。
遇見淵器械精明,惶懼迎拜。
淵曰:“汝等賴我來晚,故得降,不然,已無遺類矣。
”淵奏以遇為閤門宣贊舍人。
守臣錢伯言乃得還其府。
遇猶縱兵四劫,扈從者危懼。
戶部侍郎兼知揚州呂頤浩,帶禦器械、禦營使司前軍統制韓世忠,聯騎造其壘,曉以逆順禍福,執其謀主劉彥,磔于揚子橋,縛小校二十九人,送淵戮之,馀黨怖而釋甲。
得其軍萬人,隸世忠。
壬子,金人焚鄧州。
初,帝既用李綱議營南陽,于是截留四川輕赉綱及聚刍粟甚衆,城破,悉為金有。
金又需百工伎藝人及民間金币,如根括京城之法,凡再旬乃盡。
至是将退師,使人谕城中富民,令獻犀象金銀以謝不死。
城中人既出,尼楚赫谕之曰:“大金欲留兵十萬屯于鄧州,爾當供當粟。
”衆曰:“鄧州多水,非屯兵之地。
”尼楚赫曰:“爾等既已投拜,皆大金之民矣。
今引兵而去,後有它盜,若何?”衆莫對。
尼楚赫傳令竭城北遷,士大夫許調官,缁黃歸寺觀,商賈使居市,農家給田種作。
城中傳聞,皆大恸。
少頃,金兵四面縱火,盡驅城中人入大寨中,後四日,擁下而去。
是月,太學錄萬俟禼為樞密院編修官。
禼,陽武人也。
金人破颍昌府,守臣孫默為所殺。
初,劉汲之未死也,檄承事郎裴祖德權通判府事。
祖德時丁母擾,默奏起複。
會金南侵,默乞退保郾城。
既而巡檢趙俊密報祖德,金人不來,祖德以挈家為詞,绐默暫歸陽翟,乃妄申留守司,言默遁去,默大怒,劾于朝,未報。
俄金人再侵颍昌,默死,宗澤乃假祖德直秘閣、知颍昌府。
洛索既得長安,即鼓行而西,進攻鳳翔府,隴右大震。
夏人諜知關陝無備,遂以宥州監軍司檄至延安府,自言:“大金以鄜延割隸本國,須當理索,若敢違拒,當發兵誅讨。
”鄜延經略使王庶,口占檄詞報曰:“爾貪利之臣,何國蔑有,豈意夏國躬蹈覆轍!比聞金人欲自泾原徑搗興、靈,方切為之寒心,不圖尚欲乘人之急。
幕府雖士卒單寡,然類皆節制之師,左支右梧,尚堪一戰。
果能辦此,何用多言!”徑檄興中府,因遣諜間其用事臣李遇,夏人竟不出。
二月,乙卯朔,言者請令群臣入對,具所得上語,除機密外,關治體者悉錄付史官。
從之。
丙辰,金再侵東京,宗澤遣統制官李景良、閻中立、統領官郭俊民等領兵萬馀趨滑、鄭。
遇金兵,大戰,為金所乘,中立死之,俊民降金。
景良以無功遁去,澤捕得,謂曰:“勝負兵家之常。
不勝而歸,罪猶可怒;私自逃遁,是無主将也!”即斬之。
既而金令俊民持書招澤,俊民與金将史某及燕人何祖仲直低八角鎮,都巡檢使丁進與之遇,生獲之。
澤謂俊民曰:“汝失利就死,尚為忠義鬼。
今乃為金遊說,何面目見人邪!”捽而斬之。
謂史某曰:“上屯重兵近甸,我留守也,有死而已,何不以死戰我,而反以兒女語脅我邪?”又斬之。
謂祖仲本吾宋人,脅從而來,豈出得已,解縛而縱之。
諸将皆服。
戊午,金尼楚赫破唐州,遂縱焚掠,城市一空。
辛酉,刑部尚書周武仲遷吏部尚書兼侍讀,戶部侍郎兼知揚州呂頤造遷戶部尚書,禦史中丞王賓遷刑部尚書,仍兼侍講。
時冠盜稍息,而執政大臣偷安朝夕,武仲請對,引《孟子》言:“國家閑暇,及時明其政刑,雖大國必畏之。
今不乘時為無窮之計,何以善其後!願诏二府條天下大事與取人才、纾民力、足國用、選将帥、強兵勢、消盜賊之策,講究而力行之。
”又言:“今宿将無幾,後來以武略稱者,未見其人。
請诏武臣郡守、路都監以上,各舉可為将者。
”
會議者言:“三省舊合為一,文書簡徑,事無留滞,乞循舊以宰相帶同平章事。
”诏侍從、台谏議。
武仲曰:“今敵兵尚熾,軍防兵政,所宜讨論者甚多,何暇講求省并條例!莫若且依元豐官制元立吏額及行遣日限,庶無冗員滞事而得省并之實。
”翰林學士朱勝非亦言:“唐制,仆射為尚書省長官,奉行兩省诏令而已,今為相職。
如複平章事,則三省規制與昔不同,左右丞以下官曹職守以至諸房體統綱目,皆合改易。
典故散亡,未易尋繹。
傥輔佐得人,官稱異同,似非急務。
矧今行朝事無巨細,皆三省、樞密院日再進呈,同禀處分,兵機國政,宰相實已平章矣。
請俟休兵日議之。
”
甲子,金人攻滑州。
東京留守宗澤聞之,謂諸将曰:“滑,沖要必争之地,失之,則京城危矣。
不欲再勞諸将,我當自行。
”右武大夫、果州防禦使張捴曰:“願效死。
”澤大喜,即以銳卒五千授之。
丁卯,複延康殿學士為端明殿學士,述古殿直學士為樞密直學士,從舊制也。
己巳,張捴至滑州,身率将士與金迎敵,衆且十倍,諸将請少避其鋒,捴曰:“退而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