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故恃勝不虞。
黎明,軍進,短兵相接,殺傷大當。
會惟輔舞槊刺其先鋒将哈番堕馬死,敵為奪氣。
惟輔,泾州人也。
深聞洛索退,更檄隴石都護張嚴往追之。
時帝命禦營右翼軍統制韓世忠為京西等路捉殺盜賊,将所部及張遇軍萬人赴西京。
金左副元帥宗翰聞張嚴東出,自河南西入關,遷西京之民于河北,盡焚西京而去。
由是進得以其衆自山寨複入西京。
東京留守宗澤言于朝,即以進為閤門宣贊舍人、知河南府,充京西北路安撫制置使。
宗翰留宗弼屯河間府,左監軍完顔希尹、右都監耶律伊都屯河南白馬寺,以待世忠之至,且與進相持。
既而張深以功升端明殿學士。
是月,石壕尉李彥仙複陝州。
初,彥仙既集兵,會金人用陝降者守陝,使招集散亡。
彥仙陰納士數百,至是乘虛趨陝南郭,夜,潛師自河薄東北陬,因所納士以入。
金兵敗,棄陝去。
吏行文書,請州印章,彥仙曰:“吾以尉守此,第用吾印,吾敢佩太守印章邪!”事聞,即以彥仙知陝州兼安撫司事。
彥仙以信義治陝,不營豪發之私,與其下同甘苦,由是人多歸之。
邵興在神稷山,聞彥仙得陝州,乃以其衆來歸,願受節制。
彥仙辟興統領河北忠義軍馬,屯三門。
信王榛倡義舉兵,遣使聞于朝。
夏,四月,甲寅朔,磁州統制官趙世隆以所部詣宗澤降。
世隆本磁州書佐,澤在磁,以為中軍将。
澤既去磁,以州事付兵馬钤轄李侃。
金人圍磁州急,有禁兵,有民兵,民兵甚衆,禁兵恐其勢盛,将校郭進乃作亂。
世隆與進謀,遂殺侃,以通判趙子節權州事。
至是世隆與其弟世興将三千人歸澤,将士頗疑之,澤曰:“世隆吾一校耳,必無它,有所訴也。
”
乙卯,世隆入拜,澤面诘之,世隆辭服。
澤笑曰:“河北陷沒,而吾宋法令上下之間亦陷沒邪?”命引出斬之。
時衆兵露刃于庭,世興佩刀侍側,左右皆懼。
澤徐語世興曰:“汝兄犯法當誅,汝能奮志立功,足以雪恥。
”世興感泣。
會滑州報金騎留屯城下,澤謂世興曰:“試為吾取滑州。
”世興忻然受命。
丙辰,诏:“文臣從官至牧守,武臣管軍至遙郡,各薦所知二人;置為二籍,一留禁中,一付三省、樞密院,遇監司、帥守、将官、钤轄有阙,于所舉人内擢用之;犯贓連坐。
罪廢及法不當得之人,皆毋得舉。
”用議者請也。
戊午,趙世興至滑州,掩敵不備,急攻之,斬首數百,得州以歸。
宗澤複厚賜之。
時有降寇趙海者,屯闆橋,塹路以阻行者。
管軍闾勍刍者八人過其壘,海怒而脔之,觇事者以告。
澤召之,海以甲士五百自衛而人。
澤方對客,海具伏,即械之系獄。
客曰:“彼甲士甚衆,姑徐之。
”澤笑謂其次将曰:“領衆還營。
”明日,誅海于市。
聞者股栗。
統制官楊進屯城南。
王善者有衆二千馀,皆山東遊手之人,先進來降,屯城北,二人氣不相下,一日,各率所部千馀,相拒于天津橋,都人頗恐。
澤以片紙谕之曰:“為國之心,固如是邪?當戰陳立功時,勝負自見。
”二人相視,慚沮而退。
時故遼舊部人日有歸中國者,間有捕獲。
宗澤選契丹漢兒引坐側,推誠與語,谕以期奮忠義,共滅金人以刷君父之恥,即給資糧遣之。
且賜以公憑,俟官軍渡河以為信驗,人令持數百本去。
又為榜文,散示陷沒州縣;及為公據付中國被掠在北之人。
因驿疏以聞。
庚申,帝谕大臣曰:“故事,端午罷講筵,至中秋開。
朕方孜孜講史,若經筵暫辍,則有疑無質,徒費日力,朕欲勿罷,可乎?”大臣皆稱善。
乃诏勿罷。
時帝在宮中,内侍有言:“講讀官某人,敷陳甚善,臣今拟獎谕诏書以進。
”帝曰:“此當出自朕意。
若降诏書,自有學士,爾等小臣,豈宜如此!是後不許妄言!”
乙醜,帝谕輔臣曰:“朕每退朝,押班以下奏事,亦正衣冠,再坐而聽,未嘗與之款昵。
又性不喜與婦人久處,多坐殿旁小閤,筆硯外不設長物,靜思軍國大事,或閱疏章。
宮人有來奏事者,亦出閤子處分畢而後入,每日如是。
”帝恭己勤政如此。
丙寅,京西北路制置使翟進襲金人于河南,敗績。
時禦營左翼統制官韓世忠至西京,會進及大名府路都總管司統領官孟世甯、京城都巡檢使丁進與金戰。
進夜襲右監軍完顔希尹營,金兵先知,反為所敗。
進又導世忠與金戰于文家寺,會丁進失期,而統領官、閤門宣贊舍人陳思恭以後軍先退,金乘勝追擊,至永安後澗,世忠被矢知棘,其将張遇以所部救之,乃力戰得免。
思恭,執中曾孫也。
世忠還東京,诘先退者,一軍皆斬左右趾以徇。
于是世忠與丁進不和,軍士相擊無虛日。
世忠慮有變,遂收馀兵數千人南歸,希尹複入西京。
時隴右都護張嚴追洛索及鳳翔境上,嚴銳意擊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