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個莫金層出不窮的能力确實超乎了他的想象,這人動用了怎樣的關系,怎麼弄到這些武器,又是如何将它們帶入中國境内的?僅是這一層,就讓他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事是莫金辦不成的。
他既然已經拿出一些家當讓自己看過了,那拒絕他提議的後果可想而知。
同時,西米注意到最後進來那一人,他雖然也裹得嚴嚴實實,但是與前面四人有很大不同,那人比莫金矮了半頭,他的秃頂尖得像夜叉,僅兩耳上部有少許灰白淩發,如橘皮般坑窪的臉蠟黃,身體的其餘皮膚又都是灰青色,整個人瘦如柴禾,指骨細長如雞爪,皮包的骨頭下面,血管如扭曲的蚯蚓般附着在上面,一雙綠色眼睛如貓頭鷹般又圓又大,分外的向外突着。
西米自覺自己的形象已經十分蠻橫可怕了,沒想到還有人相貌比自己猙獰萬倍,這個家夥冷冰冰不帶一絲人氣,活像在地下被埋了好幾日,剛從墳裡爬出來的僵屍。
莫金對四名持武器的人不聞不問,直道那死屍般的人進洞了,他才熱情的打了聲招呼,略帶讨好的語氣向那人說了些什麼。
兩人商讨了半天,才見那死屍裂開爛柿子一樣的嘴笑了笑,西米聽得出,莫金他們說的是法語,那看起來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家夥叫索瑞斯。
莫金和索瑞斯剛剛停下,準備向西米發問時,一個人攙扶着另一個人跌跌撞撞的闖了進來:“老大,牛二娃回來了。
”那人說完,才發現洞穴内狀況有些不對,憑空多出幾個全副武裝的家夥。
西米沒耐心的揮手讓他們靠邊站,心道:“上山的路隻有一條,這個雷波搞什麼名堂,這麼多人進來了他竟然不知道。
”
那牛二娃分明就是卓木強巴等人在冰溶洞裡看到并逃脫的盜獵分子,他面頰消瘦,顯然這些天也吃了不少苦頭,他一進洞,就顧不得旁人,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道:“我哥哥死了!他被幾個貌似科考隊的家夥打死了!”接着,牛二娃大緻說了說在冰洞裡想幹掉那幾個科考隊員的情況,最後狠狠道:“他們中的某些人一定有過去冰溶洞的經曆,否則根本沒可能逃得出來!我一定要替我哥哥報仇。
”
西米氣急敗壞,這幾個沒頭腦的家夥,白白送了性命不說,還破壞了他在可可西裡的全盤計劃,但他目前沒有心思理睬牛二娃,有更實際的問題就擺在他面前。
不料,莫金聽了牛二娃的訴說後,突然急着要離開,他先拍拍牛二娃的肩膀,安慰道:“有機會的,你一定有機會報仇的,呵呵。
”接着,他拿出一張名片,道:“我得趕去見一位老朋友,這上面有我的聯系方式,你們可以好好考慮考慮,然後聯系我。
”最後,他抛出兩紮捆得像磚塊的人民币,遲疑了一下道:“這個二十萬,算是……這次來訪問你們的咨詢費吧。
你們考慮清楚。
再會……”
說着,倒退着走了幾步,和索瑞斯讨論着什麼并肩走出了洞穴,四名武裝分子也陸續走了出去,洞裡的人都貪婪的盯着地上那兩塊磚頭一樣的錢,一時人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西米身上。
西米卻看着那張印着三國大使館電話号碼的名片發憷。
莫金快步走出洞穴,用法語道:“我還以為他死在可可西裡了呢,沒想到竟然和科考隊呆在一起。
”索瑞斯道:“他來這裡做什麼?”
莫金道:“我怎麼知道,或許是來查線索的,我就是不知道他已經掌握了多少情況,但是看他那胸有成竹的樣子,一定打探到不少了。
對了,想不到可可西裡還有種奇怪的冰溶洞地貌,牛二娃說那些倉鼠被一種類似氣體的東西驅散了,你怎麼看?”
索瑞斯陰刻的笑道:“哼,試驗鼠臨死前腺體會分泌多種物質形成一種危險信号,目前可考查的包括尿液中的尿酸,霍爾蒙,鼠腎上腺素,伽馬因子等多種易揮發物質,那些物質可以使五百米以外的鼠類感受到危險并逃竄。
我想他們就是利用了那樣的壓縮氣體,如果是我的話,就可以讓那些倉鼠克服對這種氣體的恐懼,那些人沒一個逃得掉。
”
山崖邊上,巨大的轟鳴聲響起,竟從崖下升起一架直升機,登機後莫金吩咐道:“快開,趕快離開這個地方,趁暴風雪還沒有形成之前。
這個鬼地方氣候實在是惡劣。
”
莫金重戴好墨鏡,威嚴得俨然一位軍官,點了一支煙,身後一名武裝分子忙讨好的點火。
莫金深吸一口煙,仰頭自語道:“希望他還在科考隊,如果返回拉薩再去找他就不容易啦。
”
身後的武裝分子突然發問道:“老闆,我們人數已經足夠,為什麼還要找這些外行?”
莫金詭笑道:“做事要做得幹淨利落,總得先找好替死鬼,就算事情敗露了也不至于讓人懷疑到我們頭上,懂吧。
”這次又改用英文了。
“可是,他們會同意嗎?”莫金要抖煙灰,那武裝分子趕緊把雙手捧了過來,問道。
莫金彈掉煙灰,解釋道:“會同意的,中國有句俗話說得好,如果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潤,就能讓人們膽大妄為,铤而走險;如果有百分之百的利潤,他們就可以違法亂紀,以身試法;利潤翻番,就能讓一些人瘋狂,殺妻弑子,六親不認;如果有五倍的利潤,那麼有人就會拼着自己的性命不要,也要去做。
鳥為食亡,這人……注定是要為财死的。
”
那武裝分子道:“那麼,您給他們開出的價碼是——”
莫金得意道:“無本,萬利。
”他又用法語問身邊的索瑞斯道:“我說得對嗎?索瑞斯先生?”
索瑞斯幹笑兩聲,好似吊死的女鬼在半夜嚎哭,一頭毛茸茸的尖嘴狸鼠從他的衣衫裡探出頭來,四處張望。
卓木強巴三人在格爾木自然保護站就迫不及待的給拉薩方面打了個電話,随後搭乘另一輛車前往格爾木市。
剛到格爾木市就開始下雪了,大風雪讓卓木強巴想起了丢在可可西裡的枭龍汽車,他和張立一商量,便決定坐火車回拉薩。
原本在格爾木搭乘火車,很難搞到卧鋪票的,但卓木強巴隻打了幾個電話,下午他們便躺在了舒适的南下火車軟卧車廂内。
若非這趟直達列車因人力不可抗拒因素晚點整十二個小時,他們還得等到第二天早上才有車南下。
這是輛典型的觀光車,車載廣播不停的宣傳着高原知識和景點關注,通過廣播,他們了解到首期運行在青藏鐵路上的18輛列車,每輛有16節車廂,又8節硬卧、4節硬座、2節軟卧一節餐車和一節發電車組成。
青藏鐵路建成以來,卓木強巴還是第一次搭乘。
這次才讓他們有時間放心的欣賞沿途的風景,列車駛出格爾木,呼嘯在渺無人煙的昆侖山區,兩邊是被白雪覆蓋,姿态各異的起伏山巒,在風雪中如鋼鐵巨人般矗立着。
不多久又進入連綿不斷的昆侖山脈,列車開始平緩的爬坡,廣播裡柔和的播音員解說道:“在昆侖河北岸,緊鄰青藏公路旁,有一股四季不凍的清泉從地底噴湧而出,常流不竭,稱為昆侖神泉,傳說是西王母用來釀制瓊漿玉液的泉水……”
三人就在沉浸在這一路的風光,和一路的解講中。
唐敏一路都在懊惱,早知道這條路,說什麼也不去橫穿可可西裡。
卓木強巴和唐敏一個房間,張立在隔壁,還不到休息時間三人就在同一個房間。
在來格爾木的路上,卓木強巴他們詳細的告訴了唐敏在可可西裡的經曆,隻有倉鼠一節卓木強巴跳了過去,他實在不願讓唐敏擔心得睡不着覺。
唐敏對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