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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暗布奇兵,周瑜的苦肉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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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意奉承,笑道:“我家丞相作詩也是精益求精,前年所作《觀滄海》《龜雖壽》等章皆合樂府之調,何不叫他演來試試?” 曹操卻道:“算了吧,命此太樂之才演老夫的篇章,真是大材小用喽!”話雖這麼說,心裡卻被拍得美滋滋的。

     “父親,”曹丕也出來湊趣,“此番孩兒随軍頗有感觸,昨夜推枕無眠,寫了篇詩賦,想請父親和列位大人指教。

    ”說罷自懷中掏出一卷文章。

     “哦?”曹操正在酒酣耳熱之際,漫指船上衆人,“在座多有高士,你一個晚生後輩也敢在此炫耀?” 曹丕雙手捧着文章,低頭道:“孩兒并非炫耀,觍顔獻醜隻是為父親和諸位大人佐酒。

    此賦名喚《述征賦》,述我王師之神威,願父親掃滅狼煙早定天下!” “好!”這話正說到曹操心坎裡,“那你就當衆念來,給列位大人聽。

    ” “諾。

    ”曹丕清清喉嚨,展開文卷大聲誦讀,那辭句甚是铿锵有力:“建安十三年,荊楚傲而弗臣,命元司以簡旅,予願奮武乎南邺。

    伐靈鼓之硼隐兮,建長旗之飄搖。

    躍甲卒之皓旰兮,馳萬騎之浏浏。

    揚凱梯之豐惠兮,仰乾威之靈武。

    伊皇衢之遐通兮,維天網之畢舉……” 這篇《述征賦》把曹軍吹得神威赫赫天下無敵,又是曹丕的手筆,在座之人哪有不說好的?霎時間一片稱頌之聲,衆人舉酒頻頻相敬。

    曹操卻隻捋髯而笑:“小子此賦雖妙,然皆辭藻堆砌之物,未必心有所悟,盡美而未盡善!” 許攸借着酒勁戲谑道:“阿瞞兄,你說賢侄才力不逮,你這為人父的可有盡善盡美之作?” “你敢小觑我?這就即興作來叫爾等聽聽!”曹操把樽中酒一飲而盡,猛然起身呼喊道,“諸位……” 衆文武立刻安靜下來,司樂的杜夔也趕緊招呼樂工把絲竹管弦都停下,樓船之上一時寂靜,隻有曹操那激揚的聲音:“老夫自起義兵以來,與國家除害去兇,誓要掃清四海削平天下,現已功成大半,唯遺江東一隅。

    今擁雄兵十餘萬、戰船數百艘,橫行江表旌幡蔽日,順天應時神明庇佑,更有諸位馳騁用命,何患不勝?周瑜小兒不識時務,以蝼蟻之力欲撼泰山,卻不知其帳下大将已暗中歸降于我,焉能不敗乎?” 荀攸聞聽此言不禁一顫,險些把酒灑在身上:“丞相!軍中機密不可輕言,恐有洩露!” 曹操此時不知是醉了還是太過自負,竟全不在意:“在座皆是老夫心腹股肱,言之何礙?哈哈哈……” 荀攸無可奈何連連搖頭。

     “方才子遠激我作詩。

    ”曹操戲指許攸,“那老夫就作一首,以吐胸中之快,亦助列位之酒興。

    ” “不敢,我等洗耳恭聽。

    ”群僚一并屈身拱手,唯許攸滿面戲谑翹足而聽。

     曹操緊了緊裘氅,自親兵手中拿過一條丈八大槊:“老夫舉兵馳騁一十九載,克定黃巾還在其前,雖不是百戰百勝,但自視武略天下無人可及!今日就憑此槊邊舞邊吟……”說罷仰望夜空醞釀辭句——說來也奇,方才還是漫江大霧,這會兒卻漸漸散去,雲淡風清,一輪皓月當空。

    忽然,一聲鳴叫劃破夜空,原來有隻寒鴉自江畔一掠而過,這鳥兒見雲散月明竟以為天曉。

    曹操頓時來了靈感,既而橫起大槊邊舞邊歌: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當以慷,憂思難忘。

    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但為君故,沉吟至今。

     呦呦鹿鳴,食野之蘋。

    我有嘉賓,鼓瑟吹笙。

     明明如月,何時可掇?憂從中來,不可斷絕。

     越陌度阡,枉用相存。

    契闊談宴,心念舊恩。

     月明星稀,烏鵲南飛。

    繞樹三匝,何枝可依? 山不厭高,海不厭深。

    周公吐哺,天下歸心! 漫漫江岸燈火通明,樓船之上竟無一人做聲,大家似乎都已心馳神往,唯有曹操那雄壯的舞姿目眩神迷,那渾厚的歌聲順着滔滔江水綿延漂去,傳得好遠好遠……歌者豪邁聞者如癡,江上隐隐尚有回聲。

    莫說衆人被這慷慨的詩歌所震撼,就連曹操自己都覺這首《短歌行》乃平生詩作之翹楚。

     不過除了得意,他心頭還有一絲不解——明明是大好日子,怎麼不知不覺竟吟出了悲意?連人生如朝露的話都出來了,或許是光陰易逝往事萦繞之故吧!不過正因有此悲意,此詩方能前悲而後喜,先抑而後揚,沒想到這即興之辭竟成了一首傑作…… 隔了半晌贊歎之聲才起,楊修起身贊道:“昔日周公一沐三握發,一飯三吐哺,猶恐失天下之士。

    丞相所雲‘山不厭高,水不厭深,周公吐哺,天下歸心’,足見重才愛士之心可比古之聖賢!” “過譽了……”曹操含笑擺手,心下卻越發滿意此人。

     王粲也搖頭晃腦道:“這‘呦呦鹿鳴’兩句本出自《詩經·小雅》,随手拈來全無矯揉造作之感,反倒似丞相自創的一般!真真巧妙!” 王粲昔日得蔡邕之點撥,連他都給這麼高的評價,别人越發贊揚。

    曹操手撚須髯正在沾沾自喜之際,忽聽許攸尖聲尖氣道:“不好!晦氣啊晦氣……” 衆人見他公然潑冷水都不禁側目,曹操知他性情,也不大當回事,撲哧一笑:“你這敗興之物,偏與旁人所論不同。

    評說詞句也罷了,何來晦氣?” 許攸自顧自灌了樽酒,擦擦嘴道:“今聚飲江畔乃是幸事,你卻一開言就連發六句悲苦之歎,還道‘譬如朝露,去日苦多’之言,豈不是晦氣?” 曹操不屑一顧:“你何曾明了我詩中之意?豈不聞詩賦皆有比興之道?胡批亂講真是掃興!” “我說的正是比興之道。

    前面悲歎之語也就罷了,你既有求賢之意,為何還道‘繞樹三匝,何枝可依’?難道說你曹阿瞞這棵大樹也不可依?甚是不吉啊!” 曹操的臉色立時沉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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