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鬧到這個地步,客人們紛紛要起身告辭,老太君臉上的神色十分哀戚:“出了這種事,我家真是沒臉留下諸位了,如雲,送各位夫人小姐回去。
沈氏站起來.臉上保持着得體的微笑,——送夫人小姐離去。
“暖兒.....”林元馨見到身邊的人都走了.這才心有餘悸地望着歐陽暖“,那香囊之中......”
歐陽暖望着她,漫不經心地反問道:“表姐不是已經猜到了嗎?”
“果真如此,真是欺人太甚!二房平日裡已經夠驕橫了,如今竟然還要将盜竊的罪名誣陷在你的身上,當真可惡之極!哼,如今他們在那麼多人面前栽了個大跟頭,真是痛快!”林元馨仔細想了想.不由得笑了起來”,還好你聰明.竟能夠猜出那香囊中有問題!時了.你是怎麼猜到的呢?”
歐陽暖淡淡道:“我原先隻以為林元柔在浮橋上椎你那一下是為了洩憤.現在想來隻怕是早就設計好的,先是林元柔來挑釁,接着她們母女借此機會親自上門道歉.故意贈送香囊給我們。
”
“這怎麼可能,她是絕不會在衆人面前丢臉的啊!”
歐陽暖淡淡笑道:“這是因為她算準了咱們.卻算不準皇長孫他們會在那時候出現在對岸.這就是意外!你想想看,從收下香囊開始,林元柔就一步不停地跟着我.甚至不允許我離開她的視線範圍.而對于你,她倒是很無所謂,我剛才故意去碰你的香囊.她半點反應都沒有,那時候我更加确信,送給我的那個香囊必然有問題。
”說完,她看了一眼紅玉,紅玉微笑着低聲道:“小姐在将香囊遞給我的時候,就向我做了一個仔細檢查的手勢,還趁着你們都沒注意,在我手上劃了一個,替,字.我猜小姐是想要借機會讓我把香囊裡頭的東西換給柔小咀,便借着回去取東西的機會,悄悄将那從香囊中取出來的明珠用絲線串在水晶雕花上頭.這才逃過一劫.否則他們來捉人.發現明珠在小姐身上,那才真是要人贓并獲了。
”
歐陽暖冷笑道:“在這個過程中.林元柔隻顧盯着我,卻沒有過分防範别人,若是她連紅玉一起防範.這一局我就可能會輸!”
林元馨不由得面露驚歎:“我真是想不到,暖兒你怎麼知道那香囊裡是明珠?”
歐陽暖搖搖頭,道:“不.我并不知道香囊裡是什麼.我隻是吩咐紅玉、将香囊裡的東西換給林元柔.表姐你想想看.那對母女向來視我們為眼中釘,忽然示好.定有所圖,我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相信她呢?”
“那你為什麼剛才不将這一切說出來呢?”林元馨繼續追問道.”若是你将一切都說出來,豈不是可以坐實他們的罪名!”
“無憑無據,我不能随便開口。
更何況——讓她自己站出來承認盜竊不是更好嗎?”怨,怕,恨......所有的積郁的情緒,此刻在歐陽暖的臉上融成了一個淡淡的笑容。
林元馨覺得她雖然在笑,眉眼之中卻含着一種淡淡的哀戚,不由自主便伸出手握住她的:“總之,你沒事就好。
”
心頭湧現一片暖意,歐陽暖對她點了點頭,就在這時,一個丫頭走過來.笑着道:“表小姐.大夫人請您去一趟。
,,歐陽暖點點頭,向林元馨點點頭.便轉身向沈氏所在的方向走去。
這時候,大部分的女眷都已經離去,倒是皇長孫他們三三兩兩站着說話.歐陽暖繞過他們的時候,肖清寒想要上去說兩句話.被肖清弦拖去了一邊。
就在這時候.有人突然擋在了歐陽暖面前,輕聲問道”引才,歐陽小姐是在為林夫人傷心麼?”
歐陽暖沒想到肖重華竟然攔住了自己,她克制住神情,淡淡道:“您說的林夫人是我的舅母.她出事,我自然是傷心的。
”她微微側目.盡量不與他目光相觸.睫毛不時眨動着.顯得她神情柔軟.柔軟如同不解世事的孩子:“有勞郡王費心了。
”
肖重華的聲音中有一絲難以察覺的探尋,”為什麼我覺得,今天這件事與歐陽小姐有關呢。
”
他眼中隐隐顯現的幽光.讓歐陽暖有了種被寒刃剖開的錯覺。
她低首細細品味他這句話,這意思是,他對自己産生了懷疑,她微微一笑,輕輕道:“是郡王多慮了吧。
”
他看着歐陽暖清麗的面孔.歎息輕得似刮過耳邊一縷清風.”不管你出自什麼原因要這樣做....”,他搖搖頭,”都要當心口”
歐陽暖挑起眉,微微露出疑惑的神色,肖重華看了一眼正陰沉地向這裡望過來的林文淵.在這一瞬間.歐陽暖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她抑住蹙眉的沖動,唇角仍是若有若無浮的一縷笑:“人無傷虎意,虎有傷人心.若是不把猛獸的獠牙拔除,他終有一天會再傷人!”她笑意淺淺.優雅而自若,款款顧盼間,眸中似有一簇極明亮的火光。
兩人的距離并不近.可是她身上的清淡香氣,仍舊幽幽地一層一層.浸得他額角抽痛。
她的目光,似一隻寒光閃閃的匕首.帶着一種強烈的入侵感.令肖重華不禁微微側目。
沒有等他回答.歐陽暖已經從他身邊走了過去,舉止如行雲流水,不落半分留戀,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