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他多少有些不放心,想要讓林之染來擔任這個大舅哥的角色,可是歐陽爵卻偏偏不肯.堅持要自己背着姐姐上花轎。
歐陽暖蓋着蓋頭.看不清外面的情景.但歐陽爵背起來的時候.她能感覺到歐陽爵微微有些發抖的身體.似乎有些哽咽的模樣.她心裡一動,低聲道:“爵兒。
”
鞭炮劈哩叭啦的響起,司儀大聲喊道:“上轎!”
鞭炮聲中,喜樂聲中,歐陽爵忍住眼裡打轉的淚水,強耐住心底深處的濃濃不舍.将歐陽暖送上了花轎。
院子裡的賓客們掌聲雷動.歡聲四起,喊着:“永安郡主大喜了!”
“起轎!”
轎子擡起,出了公主府,隻見四十對紅衣的婢女舞動着宮扇花燈,四十對婢女手持紅色的大燈籠,四十對婢女手捧吉祥如意柄.也跟着迤逦前行。
緊接着,儀仗隊高舉着各式華蓋,亭亭如傘地前行。
再後面,是樂隊,一路吹吹打打。
然後,才是六個喜娘分别扶着的那乘花轎。
整個隊伍.極為壯觀。
一路上.道路旁的百姓們争着看熱鬧.掌聲不斷。
台階上.林之染看着迎親的隊伍離去,臉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終于露出了深深的苦澀。
一旦将暖兒放進心裡,生活中好像處處看見她的影子。
他喜歡她的懂事和聰慧,心疼她的淡漠和疏離.他總想着自己也許能夠幫助她,讓她不再這樣辛苦。
可是,她拒絕了他。
她曾經說過的那些話,一字一字.一句一句,如千鈞巨石一般沉甸甸壓向他的心肺.讓他突然之間覺得鼻子酸酸的,原本就有些堵的呼吸更是堵得厲害。
他知道原因,不得不遵從她的心意.這不僅僅是她的心意,也是他們命中注定的結局。
不知何時.鄭榮華走到他的身邊.柔軟的手伸向他的衣擺,林之染一怔.回頭看向她的時候.神情卻也已經恢複了平常。
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了,男子漢大丈夫本來就該拿得起放得下的,是不是?他笑了笑.如今那個人.他會好好放在心底.為她單獨保留一個懷念的角落,其他的時間,他有妻,有子,有他的貴任和道義。
那個人.他隻能做她的哥哥,這輩子,僅此而已。
歐陽暖坐在花轎裡.随着那花轎的颠簸.覺得整個人輕飄飄的。
她眼觀鼻鼻觀心,目不斜視.心髒”砰砰砰砰”的跳着。
她知道,上了花轎,拜了堂.肖重華就是她的丈夫。
可是到現在為止,她都覺得這件事沒什麼真實感。
歐陽暖不由得苦笑,這也許是因為.她和那個人的交集中,他都是一副生人勿進的模樣吧.她實在想象不出.肖重華成為她夫君的時候。
或者,從前她謀算過從某個親王府裡面挑一個不出挑卻也不差的男人做丈夫,卻無論如何也不敢把心思動到明郡王身上去。
他那樣的男人.誰又敢打他的主意呢?
她就想到那白狼尾.又想到第一次見面的時候,肖重華那樣的表情。
過于冷漠,有點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味道.....也許,她更應該考慮的是,将來如何與他做一對相敬如賓的夫妻。
在歐陽暖的心裡,這時候實在是沒有想過要和肖重華多麼恩愛的,畢竟這門婚事隻是迫于無奈的産物,他的出發點,完全是為了救她而已。
她不奢望肖重華會憐她、愛她,隻要他敬她、重她,做一對榮辱與共的夫妻罷了。
其他的,她一概都不奢求。
歐陽暖這樣的念頭——閃過,不知道走了多久,她聽到有人喊着:“來了,來了”....”
随即是震耳欲聾的炮竹聲,把鑼鼓的聲音都蓋住了。
喧嚣中,轎子搖晃了一下,突然停了,喜娘連忙扶她下轎。
雜沓的人聲,喧嚣的笑語,鋪天蓋地撲過來.讓她有點分不清楚東南西北的感覺。
而腳下深一腳淺一腳地踩着,讓人雲裡霧裡分不清該怎麼走,全然找不到使力的地方。
接下來是一連串的行禮,拜高堂,拜天地,夫妻交拜......因為燕王妃已經故去,這一次是側妃董氏代為受禮,隻是她畢竟是側妃,便是坐也不敢全坐下去。
一切的儀式走完.已經是兩個時辰之後。
歐陽暖蓋着紅頭巾.端端正正的坐在床沿。
六個喜娘分站兩旁.紅玉和彎蒲則捧著喜秤、交杯酒、紅棗、花生、桂圓、蓮子等喜盤站立于側.屋子裡還站了不少與燕王府關系親近的夫人。
喜娘笑道:“郡王爺.快挑了蓋頭吧!”
頭上的蓋頭就無聲地落下來。
滿屋的燭火讓歐陽暖一時之間睜不開眼睛,隻感覺到滿屋的殊環玉繞.金玉輝煌。
“新娘子真漂亮……”
“白白淨淨的呀,比聽說過的還好看......”
贊美聲如潮水般湧來,射向她的目光充滿了好奇、審視、衡量......
肖重華身姿筆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