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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零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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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她慘死——要她死——要她死……我恨她。

    我告訴你我要她死……” 高亢的哀訴聲逐漸消失。

    奈維爾跌坐下去,開始靜靜地飲泣。

     “噢,天啊,”瑪麗-歐丁說。

     她的臉連嘴唇都是白的。

     巴陀以低沉的聲音溫柔地說: “抱歉,不過我得逼他自己招供出來……你知道,證據太少了。

    ” 奈維爾仍然在抽噎地哭着,聲音有如孩子一般。

     “我要她被吊死。

    我真的要她被吊死……” 瑪麗-歐丁顫抖起來,轉向湯瑪士-羅伊迪。

     他緊緊握住她的雙手。

     2 “我一直都感到恐懼,”奧德莉說。

     他們坐在庭院陽台上。

    奧德莉坐在靠近巴陀督察長的地方。

    巴陀補度他的假期,以朋友的身分來到“鷗岬”。

     “恐懼——一直都是,”奧德莉說。

     巴陀點點頭,說: “我第一次看到你時就知道你怕得要死。

    而且你表現得像壓抑住一種非常強烈情感的人那樣。

    可能是愛也可能是恨,但實際上是恐懼,不是嗎?” 她點點頭。

     “我們婚後不久我就開始怕起奈維爾。

    可是你知道,最可怕的事是我并不知道為什麼。

    我以為我瘋了。

    ” “瘋的人不是你,”巴陀說。

     “當我嫁給他時,在我看來奈維爾似乎是那麼地正常——總是心情愉快,待人和氣。

    ” “有趣,”巴陀說,“他扮演的是優秀運動員的風範,你知道。

    所以他能在網球場上保持那麼好的風度,在他來說,優秀運動員的角色比赢得比賽更重要。

    可是這給了他不少心裡壓力,當然啦,扮演角色總是會這樣。

    他内心壓抑出了毛病。

    ” “内心,”奧德莉顫抖着低聲說,“總是深藏不露,讓你莫測高深,隻是偶爾一句話或是一個眼神,就夠叫我想像……是有什麼古古怪怪的。

    如同我所說的,我以為一定是我自己古怪。

    後來我變得越來越害怕——那種不可理喻的莫名恐懼,你知道,讓你很難受! “我告訴自己我快瘋了——可是我又莫可奈何。

    我感到我要不顧一切地逃走!後來亞德瑞安來了,告訴我說他愛我,我想跟他一起逃走一定很好而且安全……” 她停了下來。

     “你知道後來怎麼啦?我逃出去要跟亞德瑞安會面——他卻永遠不會來了……他遇害了……我感到好像是奈維爾搞的鬼——” “也許真是他,”巴陀說。

     奧德莉轉向他,一臉驚吓。

     “噢,你這樣認為?” “如今我們永遠不會知道。

    車禍是可以安排的。

    不過,不要再去想它了,史春吉太太。

    也許,隻是湊巧發生的車禍。

    ” “我——我那時完全崩潰了。

    我回到牧師宿舍去——亞德瑞安的家裡。

    我們本來打算寫信告訴他母親,不過既然她不知道,我想還是不要告訴她,免得她痛苦。

    然後奈維爾幾乎我一到他就到了。

    他非常好——而且仁慈——可是我跟他談話時心裡一直怕得很難過!他說沒有必要讓任何人知道亞德瑞安的事,說我可以跟他離婚,他會給我證據,說他離婚後會再娶。

    我覺得非常感激。

    我知道他一直認為凱伊有魅力,我希望一切好轉,而我可以擺脫我那古怪的強迫性觀念。

    我仍然以為一定是我自己古古怪怪的。

     “可是我仍然沒有辦法擺脫——真的。

    我從不覺得我會真正逃脫。

    後來有一天我在公園遇見奈維爾,他說他真的很想要我和凱伊做個朋友,同時提議說我們九月份一起到這裡來。

    我無法拒絕,我怎能拒絕?在他做了那些寬宏大量的事後。

    ” “請君入甕,”巴陀督察長說。

     奧德莉顫抖起來。

     “是的,正是如此……” “他那一招非常聰明,”巴陀說,“大聲地向每一個人抗議說是他出的主意,而每一個人都會立即認為不是。

    ” 奧德莉說: “然後我來到這裡——就像一場噩夢一樣。

    我知道有什麼可怕的事就要發生——我知道奈維爾一心一意要它發生——而且會發生在我身上。

    可是我不知道是什麼事情。

    我以為,你知道,我真的就要發瘋了!我被吓得癱瘓了——就像在一場夢中,某件事情就要發生了而你卻動也不能動……” “我一直認為,”巴陀督察長說,“我想看到一條蛇把一隻小鳥吓得呆住了,飛不掉了——如今我可不确定我是不是真的想看到這種景象。

    ” 奧德莉繼續說: “甚至崔西蓮夫人遇害時,我還不了解是怎麼一回事。

    我被迷惑住了。

    我甚至沒懷疑到奈維爾。

    我知道他不在乎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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