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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零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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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認為他會為了繼承五萬英鎊而殺害她實在是荒謬的想法。

     “我一再地想着屈維斯先生以及他那天晚上講的故事。

    甚至那時候我也沒把它和奈維爾聯想在一起。

    屈維斯提過某個生理上的特征讓他可以認出很久以前的那個孩子。

    我自己耳朵上有道疤痕,可是我不認為其他任何一個人有任何足以引起人家注意的标記。

    ” 巴陀說:“歐丁小姐有一绺白發。

    湯瑪士-羅伊迪右手僵硬可能不隻是地震受傷的結果。

    泰德-拉提莫先生頭顱形狀有點古怪。

    而奈維爾-史春吉——” 他停頓下來。

     “奈維爾當然沒有任何生理上的異常之處吧?” “噢,有。

    他的左手小指比右手小指短。

    這非常不尋常,史春吉太太——真的非常不尋常。

    ” “原來就是這?” “就是這。

    ” “那麼電梯故障的牌子是奈維爾吊上去的?” “是的。

    悄悄溜到那裡去再回來,當羅伊迪和拉提莫在陪那老頭子喝酒時。

    聰明而且簡單省事的辦法——我懷疑我們是否有辦法證明那是謀殺。

    ” 奧德莉再度顫抖起來。

     “好了,好了,”巴陀說,“一切都已經過去了,我親愛的。

    繼續聊天吧。

    ” “你非常聰明……我有好幾年沒說過這麼多話了!” “喂,錯就出在這裡。

    你什麼時候才悟出奈維爾大師的把戲?” “我不知道确切是什麼時候。

    我突然間全明白過來了。

    他自己洗脫了罪嫌,剩下來的是我們。

    然後,突然之間,我看到他在看我——一種幸災樂禍、暗自發笑的眼神。

    當時我就知道了!就在那個時候——” 她突然停了下來。

     “就在那個時候怎麼樣?” 奧德莉慢吞吞地說: “就在那個時候我想快快了斷——最好。

    ” 巴陀督察長搖搖頭。

     “永不屈服。

    這是我的座右銘。

    ” “噢,你說的沒錯。

    可是你不知道長久的恐懼是什麼滋味。

    讓你整個人癱瘓——讓你沒有辦法思考——沒有辦法計劃——就隻是在那裡等待着可怕的事情發生。

    然後,一旦真的發生了。

    ”——她突然快速微微一笑——“那種解脫感會讓你感到驚訝!不用再等待、害怕——已經來到了。

    我想,你會認為我精神相當錯亂,如果我告訴你當你來到這裡以謀殺罪名逮捕我時,我一點也不在乎。

    奈維爾已經得逞了,而一切已經結束。

    跟李奇督察一起離開讓我感到那麼地安全。

    ” “這是我們那樣做的一部分原因。

    ”巴陀說,“我要你脫離那個瘋子的魔爪。

    除此之外,要是我想要他精神崩潰,就勢必要仰仗震驚的效果。

    他以為他的計劃已經得逞了——這樣一來效果就更大。

    ” 奧德莉低聲說: “要是他沒有崩潰,會不會有任何證據?” “不多。

    有馬克懷特說看到一個男人在月光下攀登繩子的證詞。

    還有那捆繩子證實他的說詞,放在閣樓上,還有點濕。

    那天晚上有雨,你知道。

    ” 他停頓下來,直盯着奧德莉看,好像他在期待她說什麼。

     由于她隻是一副感興趣的樣子,他繼續說下去: “還有那套條紋西裝。

    他脫了下來,當然,在東頭灣那邊夜色下的岩石地上,把他的西裝塞進岩石縫裡。

    正好放到一條兩天前被海浪沖上岸的死魚身上。

    肩頭上沾到一疤污點——而且有臭味。

    我發現,旅館那邊有人在說排水管出了毛病。

    那是奈維爾自己散布出去的說法。

    他的西裝上頭加披着雨衣,但是臭味還是滲了出來。

    後來他擔心那套西裝會出問題,趕緊找個機會把它送去洗衣店洗,弄巧成拙的是,沒有告訴洗衣店他的真名。

    他随便告訴他們一個他在旅館住宿登記簿上看到的名字。

    所以陰錯陽差,你的朋友拿到了那套西裝,他有個好頭腦,他把它跟他看到一個男人攀登繩索的事聯想在一起。

    除非是你在夜晚脫下衣服遊泳,你的西裝肩頭是不會碰到死魚的,你隻會踩到它而已,總不會故意拿臂膀去碰它。

    而且沒有人會在九月天的夜晚下水遊泳取樂。

    他把整件事情串連起來。

    非常聰明的人,馬克懷特先生。

    ” “不隻是聰明,”奧德莉說。

     “嗯,也許吧。

    想不想多知道他一些?我可以告訴你他的一些過去的經曆。

    ” 奧德莉聚精會神地聽着。

    巴陀發現她是個好聽衆。

     她說: “我欠他很多情一一還有你。

    ” “不要覺得欠我多少情,”巴陀督察長說,“如果我不是那麼笨,我早就該從叫人鈴看出來。

    ” “叫人鈴?什麼叫人鈴?” “崔西蓮夫人房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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