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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千年经典一役,赤壁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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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死命往後跑,攔都攔不住;還有些會水的遊了回來,濕漉漉爬上江灘,趴在地上大口喘息。

    更多人是在水裡撲騰,偶爾抓住一塊浮闆,抱着不敢撒手,扯着脖子在水中呼救。

    但能得活命的是少數,逃回來的船已擠得插不下腳,晃晃悠悠就快翻了,隻要水裡有人摸到船舷,馬上一刀剁掉手指,任他們流血、掙紮、咒罵、哀求,理都不理——求生是本能,任何人都隻有一條命。

     主帥的纛旗已移到了江畔,中軍将士還在忙着堆設土壘,可響應的士卒已越來越少,有人戰戰兢兢不敢再呆下去,有人牢牢騷騷不想打,還有人病病怏怏沒力氣。

    所有人都被這把大火搞得暈頭轉向,就連緊靠江灘、遠離火場的水軍都棄船了,更可惡的是這幫人熙熙攘攘往後一擁,把剛堆起一點兒的土壘也沖壞了。

    任憑曹純、鄧展揮舞着兵刃斬殺逃兵,還是止不住奔走的人流,這些荊州兵根本聽不進将令,一窩蜂往回逃。

    混亂之中一群逃兵慌不擇路撞進了中軍隊伍,連虎豹騎都被他們沖得連連後退,也不知誰踏翻了纛旗的夾杆石,耳輪中隻聽一聲巨響,主帥大旗倒落塵埃之中。

     荀攸險些被纛旗砸在下面,摔了個跟頭,爬起來一把抓住曹操:“主公,咱們……咱們不成了,趕緊撤吧!” 曹操卻無動于衷,陷入一片茫然之中,眼前的火光愈來愈明亮,把上空的雲彩染得一片殷紅,隆隆的喊殺聲也漸漸清晰,攝人的魂魄。

    曹操呆呆遙望着火場,心頭竟莫名其妙生出一種輕松之感,讷讷道:“《六韬》有雲:‘外亂而内整,示饑而實飽,内精而外鈍。

    陰其謀,密其機,高其壘,伏其銳。

    士寂若無聲,敵不知我所備。

    ’周瑜如此用兵焉能不勝?小觑此人乃老夫之過……” 逃兵還在像洪流一般往後擁,這會兒連曹丕都瞧出不對了:“父親,咱們也……也走吧!”所謂“走”其實就是逃,他還硬挺着不下軟蛋。

    其他謀士、親兵也紛紛附和:“對!暫且避敵鋒芒!來日再戰!” 不用大家給他找台階,曹操暴戾之氣頓挫,已經在考慮撤退了。

    他回首環顧衆人,煞有介事道:“敗在周瑜這樣精明的敵人手裡也不算丢人,我不羞于撤退!” 親兵早等着他吩咐呢,現在不跑等敵人上來就完了!一聽他發話幾個人搶過來就要攙他後退,曹操卻将雙臂一掙:“慢着……放火!” “放火?”大家一時間沒明白。

     曹操咬着後槽牙又重複了一遍:“把沒着火的船也燒掉,能燒多少燒多少!” 衆人先一陣懵懂,既而才明白他的苦心。

    戰局失去控制,水軍已全部潰敗,餘下未起火的船不燒掉就會被敵人所有,那江東的水軍實力更強了。

    再者敵人邊縱火邊沖殺,過不了多時就會竄上岸,那時想跑都不容易了,把沿岸的所有船隻點燃,無形中就多了一道火牆,把敵人暫時擋在江上。

    雖不能扼敵,但足以拖延一時三刻。

     軍令傳下,密密麻麻的火把都湊到了岸邊,剛開始還有人駕着小舟到稍微靠前的船隻放火,不多時衆人也沒了耐性,幹脆一股腦将火把都擲向沿江的大船,宛如一陣流星雨劃過黝黑的夜空;為了防止殃及旱寨,有人連沿江的栅欄都拆了,像續柴禾一樣扔到船上。

    好幾個有血性的荊州部将幾乎是留着眼淚放的火,辛辛苦苦勞碌了十幾年,為劉表打造了這支水軍,如今都付之一炬了。

    北軍諸将則各歸各營提點人馬,收拾辎重準備撤退。

    至于那些還沒逃回來的水軍将士,連後路都斷了,棄卒保帥也顧不上他們死活了。

     大多數船都用鐵索連着,想逃都難,何況故意縱火?根本沒費多大工夫火就着了,尤其是曹操引以為榮的那艘主帥樓船,俨然成了個渾身冒火的龐大怪物,把江灘照得白晝一般,陣陣黑煙飄向天際。

    東南風卷着滾滾熱浪向旱寨方向撲來,烤得人頭昏腦漲,曹操在親兵簇擁下撤回營中,兵荒馬亂之際還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望着那奪目刺眼的火海、搖曳多姿的火焰,竟自嘲般歎息了一句:“多美的一場大火呀……” 與此同時,剛剛還寂靜無聲的旱寨已面目全非。

    各營各帳的士兵都竄了出來,不辨東西南北一通亂竄,有兄弟在軍中的找兄弟,沒有親屬的奪路而逃,各部兵長揮舞戰旗,扯着嗓門一通叫嚷,士兵依然我行我素,水軍幾乎全軍覆沒,敵人就快殺來了,到這會兒誰還顧得上誰?韓浩、史渙想制止混亂,下令擊鼓聚兵,這邊鼓聲一起,别人也跟着學,擊鼓聲、鳴金聲自四面八方傳來,士兵更手足無措了,不少兵竟天真地以為是敵人的戰鼓,更玩命奔逃。

    栅欄擠倒了,糧車撞翻了,帳篷踩塌了,多少病卧不起的将士還沒來得及爬起就被踏死在帳中。

    還有些人倒是小聰明,逆着火的方向跑,翻過寨牆直接攀上北面的山梁,都成了散兵遊勇,抛下營寨不管了。

     江上的大火把營中照得清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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