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之間的關聯,隻要稍微對此産生好奇心,很自然就能理解,但賢圭好像一直沉浸在其他想法中,無暇顧及其他。
他看起來有點不自在,也有點焦躁不安,秀珍還是第一次見他這樣,但她覺得那隻是自己心情使然。
秀珍擔心宥利家中會出現與她相關的物品,才想盡辦法要進入宥利的家,但賢圭老是要秀珍回去,不讓她做粗重的事,還持續問她會不會不舒服。
秀珍開始懷疑賢圭。
這人怎麽回事?一點也不像平時的他。
該不會打從一開始就知道我的祕密,所以想一個人進去尋找證據?但秀珍也知道這根本不可能。
秀珍沒有對任何人說,這是肯定的,秀珍的事絕對沒有洩漏出去。
那他幹麽這樣?難道有什麽想隐瞞的事?秀珍非常固執,堅持要幫忙清理宥利的家,賢圭也隻能由她去。
賢圭好像沒有察覺秀珍的想法,他好像真的不知情。
房東之所以替他們開門,并非是受賢圭的“善心”感動,而是因為認出秀珍是曾經住在宥利家中、關係親密的朋友,才将鑰匙交給他們。
還有,房東也不曉得。
二十一歲那年春天,秀珍告訴宥利,往後不想和她走得太近,要她再也别和自己打招呼,後來秀珍就再也沒和宥利見面。
賢圭絕對不知道,因為他是善良的好人,備受禮遇的人。
但他的缺點也在,他不曉得有些事可能另有原因,他是個相信隻要自己出面就能解決一切的男人。
因為他來了,因為我劉賢圭來幫忙可憐的宥利,所以房門自然就應該要打開。
房間内亂得慘不忍睹。
他們先從廚房開始清掃,洗好碗盤後,裝進準備好的箱子。
秀珍到床邊收起被子,在她整理床單時,賢圭取出書櫃的書開始裝箱。
可是很奇怪,賢圭在端詳書頁内部,好像在找什麽東西。
秀珍忍不住問:“你在找什麽?”
“喔,沒什麽,”賢圭結結巴巴的回答。
“宥利之前不是鬧過自殺嗎?我心想裡頭會不會有遺書之類的。
”
秀珍沒有回答。
乍聽之下,他的回答沒有任何可疑之處,但很可疑。
然而對秀珍來說,事情有優先順序,她必須找到宥利的日記。
她趁賢圭清理書桌時,悄悄朝床頭那側伸出手,伸進床架與床墊之間,抓住一本厚厚的筆記本。
筆記本内夾了厚厚一疊紙。
秀珍偷瞄了一下後面,賢圭依舊很專注在整理書本。
她小心翼翼的取出筆記本,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放進皮包。
當時陪懷孕的秀珍去醫院的人正是宥利,秀珍心想,搞不好宥利的日記上寫著她的祕密。
當然在那之前,宥利從來不曾向任何人洩漏秀珍的祕密。
即便是在秀珍表示“我再也不想見到妳”時,宥利也隻是安靜的點點頭。
“我不會把妳的事說出去。
”
不會說出去?是做不到吧,因為沒有人會認真聽妳說話。
秀珍才不怕宥利。
她曾經很需要宥利。
當她躺在房間地闆上,無法承受對自己的厭惡時,是宥利撫慰了秀珍。
但秀珍展開了全新的人生,她開始和賢圭交往,也交了新朋友。
宥利,秀珍的祕密,是絕對不想記得的記憶。
每次看到宥利,秀珍就會感到胃一陣翻攪,因為宥利經常會宛如懷念昔日戀人般,站在遠處凝望秀珍,秀珍則總是假裝沒看到。
大家卻謠傳賢圭和河宥利是那種關係?
笑死人了,絕對不可能有那種事。
秀珍将皮包放到一旁,走到賢圭身邊,打算一起整理書籍,賢圭卻握住她的手腕。
“妳别弄。
”賢圭對秀珍露出溫暖的微笑。
“這很髒,妳别碰這個。
”
他旁邊有個裝滿紙張的箱子,乍看之下紙堆中有筆記本。
難道那些筆記本也是日記嗎?秀珍悄悄移動到箱子旁,賢圭又制止了她。
他說,那些都是從大一開始累積的作業、筆記還有專題報告,同樣也沾滿灰塵。
一聽到秀珍說要拿出去丢,賢圭随即用力揮了揮手臂,說東西很重。
秀珍沒有再碰那個家中的其他東西,隻是靜靜看著賢圭把箱子拿去丢。
那天晚上,秀珍讀了宥利的日記。
但那并不是日記,而是奇怪的紀錄,從八月到十二月的紀錄。
月曆上标示了滿滿的○和╳。
二十六号上頭畫了○,十七号則畫了╳。
秀珍不曉得那些記号代表什麽意思,接著她打開夾在日記間的一疊紙。
那是婦産科看診紀錄。
八月二十九日的看診紀錄:“子宮内側有傷口”、“持續有症狀時,建議進行SDI檢查”。
SDI指的是性病檢查;還有别的紀錄,九月十四日“因外陰部疼痛住院”、“建議停止性行為”;十月二十四日“因陰道内壁受傷住院”、“開藥、建議停止性行為”。
紀錄持續到十二月,因為有太多專業用語,秀珍看不太懂。
經過一陣苦思,秀珍悄悄向認識的護士姐姐請求協助。
姐姐說宥利的病情很嚴重,非常嚴重。
聽過姐姐的說明再重新端詳日記,秀珍頓時驚恐萬分。
該不會○是指發生了關係,╳是指拒絕發生關係?姐姐說了,醫師持續建議停止性行為,患者也持續來檢查并接受治療,但每次都因相同症狀住院,這點讓人想不通。
真是如此嗎?拒絕之後仍持續發生關係,還這麽頻繁?
每次都拒絕了,最後卻都是○?那麽這些記号代表的是性侵?
不,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