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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 秀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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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

    秀珍搖了搖頭,不會這麽離譜吧。

     但是以為“不會吧”的事總會發生,所以才會成為老套的劇情。

    不、不會的。

    秀珍再次搖了搖頭,搞不好是自己老用種方式看待每件事。

    沒錯,我确實有這種傾向,雖然自己碰到了那種事,但不代表世界也如此運轉。

    這指的一定是避孕,有避孕和沒有避孕的日子。

    治療紀錄中也有開口服避孕藥,再說,倘若是性侵,那應該每次都拒絕才對,不是嗎?沒錯!除了拒絕,沒有别的答案! 然而,秀珍也不記得自己拒絕過那件事,那件事是在她無法表達個人意願時發生的。

    不,不會的,這是避孕。

    九月二十五日是○,接著生理期到了──可是,生理期也避孕? 秀珍猛地阖上筆記本,放進抽屜最底部,心髒狂跳不已。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這些代表什麽意思?是和同一個人的紀錄,還是和多個男人的紀錄?是啊,畢竟是宥利,這一定是她和男人們亂搞的紀錄,必定是如此。

    那麽,對象會是誰?紀錄在這本日記的對象是誰? 有時,謠言很貼近事實。

    秀珍與宥利,秀珍與賢圭,還有賢圭與宥利……秀珍的想法在這裡打住,不想再知道更多。

    秀珍暗自下定決心,要将宥利給忘掉。

    她已經是死去的人,是他人了。

    是秀珍說要分道揚镳的,是她冷血無情的說要脫胎換骨,事到如今,她沒有半點理由再去關切那種人生。

     秀珍真的忘掉了,她很努力做到這點,但偶爾和賢圭吵架時,她會想起日記上的○和╳。

    ○和╳就是這樣,會不分時間和場合冷不防的冒出來。

    和賢圭舉辦婚禮的前一天,秀珍想起了○和╳;婆婆碎念時,她想起○和╳;外婆過世時,她想起○和╳;試管嬰兒初次失敗時,她也想起了○和╳。

    秀珍暗自告訴自己要忘掉,○和╳卻時不時在秀珍的人生探出頭來。

    還有最近,秀珍每天都會想到○和╳。

    賢圭背對秀珍走遠時,傳訊息告訴她自己不回家時,電話那端的沉默逐漸拉長時,秀珍總想起宥利。

     她沒辦法忘記。

     秀珍沒有向賢圭詢問○和╳的事。

    她根本開不了口,因為擔心會聽到她無法招架的回答,或是賢圭會因為秀珍有那種想法而大失所望。

    不,這些都是藉口,最大原因在于擔憂事情不會就此結束。

    秀珍很害怕自己必須向賢圭道出自己的祕密,害怕必須說出為什麽會和宥利親近,當時她發生了什麽事。

    那麽,搞不好一切就會畫上句點。

    當然,他一定會諒解,不會有所動搖,她不相信的是自己。

    他,一點都沒有變。

    我真能如此相信嗎?她沒有自信,無法就這樣失去好不容易才把握住的溫熱體溫、如此珍貴的心。

    倘若當初不知情就好了。

    她是怎麽得知的?怎麽聽到那種謠言的? 金貞雅這瘋女人,為什麽就不肯放過我! * 十一點,咖啡廳打烊後,秀珍獨自坐在空桌旁。

    她不想回家。

    想著要不要傳個訊息跟丈夫說一聲,可是應該說什麽? 秀珍打開筆記型電腦,再次找出幾天前看過的金貞雅的文章,讀了起來。

    金貞雅的事在安鎮徹底傳開了,起初秀珍不作他想,隻覺得“原來金貞雅過著這種生活啊”,現在卻想站在謾罵貞雅的陣營那邊,随便回應點什麽都好。

     秀珍噗哧笑了出來。

     每次想起金貞雅,她就忍俊不住。

     兒時往事猶如夢境。

    國中畢業前,兩人在八賢是衆所皆知的超級死黨。

    每次去貞雅家玩,她的爸媽就會擺出看自己不順眼的樣子,這時貞雅就會哭著求他們不要讨厭秀珍,發脾氣要他們别用這樣對待秀珍。

    秀珍打從心底喜歡貞雅,并且暗自發誓,即使自己必須做出許多犧牲,也要守護和貞雅的友誼。

     一切都像是一場夢。

     确實隻是一場夢,就和不曾發生過沒有兩樣。

     此時,秀珍的手機響了,是未知來電。

    她接起電話。

     “喂?” 對方沒有出聲。

    是惡作劇電話嗎? 秀珍又問了一次:“喂?請問哪位?” 這時,對方回答了。

     “是我。

    ” 女人的聲音,是秀珍不認識的人,可是她的口氣就好像秀珍理當知道一樣。

    好累,一整天腦袋就像快爆炸般亂哄哄的,晚上十一點了還接到這種電話。

    秀珍閉上眼睛,宥利的臉龐迅速閃過,接著自然的浮現那些○和╳。

    丈夫今晚大概也不會回來了。

    秀珍在被診斷出難以懷孕時也想起了○和╳,當時秀珍産生了一種奇妙的安心感。

     “什麽?請問妳是哪位?”秀珍問。

     對方回答:“是我,金貞雅。

    ” 秀珍緩緩張開眼睛。

    哦,原來是妳,我怎麽會把妳的聲音忘得一乾二淨?但妳絕對不會放過我吧。

    十一年前,秀珍曾對宥利說“以後我不想跟妳走得太近”,其實那是秀珍在更早之前,從某人口中聽到的話。

     以後我不想跟妳走太近。

     我們不是同一種人。

     很久很久以前,貞雅這麽對秀珍說。

     那是緊緊揪住她不放的過去,想忘卻忘不了的記憶和情緒。

    秀珍曾希望一切能夠消失,最好永遠消失。

    但現在她已筋疲力竭,難以遏止的憤怒湧上來。

    她受不了了。

     秀珍冰冷的說:“瘋女人。

    ”接著挂掉電話。

     手機再度響起,但她沒有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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