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誇獎了一番。
李康賢雖是用原文書上課,但課堂上會有五分鐘讓學生自發性發言并給予加分獎勵。
發言採接力賽方式,如果第一位以“《簡愛》的女性自主特質”為題發言,下一個人就要針對該意見發表其他看法,再下一個人也要根據上一個人的見解再發表看法。
進大學後,秀珍打定主意要在課業上奮發圖強,所以她不錯過任何可以加分的機會。
那天秀珍發表的内容大緻是這樣。
“上一堂課,您批判簡愛最後終究投向了男性的懷抱,但我想将焦點放在簡愛認為自己和羅徹斯特之間的愛情與經濟獨立同等重要的部分。
簡愛是會思索何種決定才能使自己的幸福最大化的角色,要是她僅從與羅徹斯特的關係去思考自身,當初就不會離他而去,反倒會選擇成為他的情婦,繼續留在他身邊。
但簡愛認為那場戀愛與婚姻并不會讓自己幸福,所以離開了他,直到她判斷自己足以面對他才又回來。
她誠實的面對自己的人生,也很主動積極,我認為,這位女性無畏眼前風雨并選擇走下去的愛情是有價值的,足以獲得支持。
”
發表完後,李康賢說秀珍看待世界的視角很獨特。
雖然隻是客套話,但秀珍心情很好,就因為那句稱讚,一位自己不怎麽喜歡的教授說了一句形式上的稱讚,她那天才會忍不住喝了酒。
一起上那堂課的同學們說要去喝酒時,秀珍像簡愛一樣主動加入,在酒館坐下後,也率先将燒酒瓶擰開。
聚會很歡樂,賢圭也在場,也因為有他在,所以很多人參加。
約莫過了兩小時,起初十個人的聚餐增加到二十人,甚至連其他科系的學生都來插一腳,有原先賢圭念英文系時的同學,也有國文系的同學跑來玩。
後來,人數多到完全搞不清楚誰念哪個科系,秀珍也開始産生醉意。
當大家轉移陣地,跑到學校後面的小吃店續攤時,秀珍已經酩酊大醉。
秀珍到現在也想不起來當時究竟有多少人在場。
她的心情很好,好得不得了,好到甚至想跑到成為同系同學後,三月都快過了也不曾寒暄的貞雅面前,對她說:“我們重修舊好、好好相處吧。
”
貞雅,不瞞妳說,我一直都很想念妳。
雖然彼此的眼神不曾交會,但我很開心能和妳進入同一個科系,我很想妳。
貞雅,我好想妳。
秀珍醉得不醒人事,當她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全身赤裸,躺在破舊旅館散發黴味的床上,身旁的男生同樣光著身子在酣睡打呼。
秀珍吓壞了,想叫也叫不出來。
她慢慢将身體移動到床邊,不停顫抖,腦袋徹底空白,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這時,男生醒了過來。
“妳起來啦?”他笑著朝秀珍伸出手,溫柔的撫觸她的臉龐,秀珍的身體起了雞皮疙瘩。
“這是怎麽回事?”
“嗯?”男生一臉聽不懂秀珍在說什麽的樣子,看著她。
秀珍就快哭出來了,她什麽都想不起來,半點記憶都沒有!她搞不懂現在是什麽情況。
在這之前,秀珍甚至不曾和男生牽過手。
雖然曾有性慾高漲的時候,對于性是怎麽發生的卻沒有具體概念,隻從别人口中大緻聽說,像是一開始會超級痛,要擡起臀部,眼睛要閉起來之類的。
秀珍知道的就這些了。
秀珍當時是剛滿二十歲的少女,但至少她明确清楚一件事:剛才發生的事,八成已經發生的事,也就是性行為,那是她應該選擇的。
在她想要發生、還有和她想要的人發生的才叫作性。
我想跟這個人發生關係嗎?我想不起來,什麽都想不起來。
他緩緩開口問混亂不已、呆坐的她:“口渴嗎?要不要給妳水?”
要是秀珍放聲大哭,情況是否會有所不同?搞不好他就會了解到這件事并非出自秀珍的意願。
但秀珍極度震驚與混亂,想哭也哭不出來。
是啊,她覺得好混亂,想盡快離開這個房間。
她連忙穿上衣服,這時他走過來,摟住她的肩。
她甩開他的手,顫抖的嗓音結結巴巴的說:“這是怎麽回事?”
“什麽怎麽回事?我們一起來的啊。
”這時他才垮下了臉,無言的從她身邊走開。
他先是看了她一會,哭笑不得的咂了咂舌,接著拿起衣服,對她說:“我還以為我們在搞暧昧。
”
“什麽?”秀珍神色慌張的回答。
“不是妳先主動的嗎?”
“你說什麽?”
秀珍的聲音徹底分岔,她好想将他那張臉狠狠撕下來,滿腔怒火難以抑制。
昨晚秀珍喝醉了,醉到沒有半點記憶,也就是說她已經不醒人事了。
無論她當時做了什麽,都不是在正常狀态下做出的選擇。
我,絕對不可能會想和你發生關係。
就在她打算朝他大吼的刹那,他說:“那個,我說了妳不要不高興。
”
“什麽?”
他正視著秀珍說:“妳有被害妄想症。
”
秀珍覺得自己内心好像有什麽“啪”的應聲斷裂,再也不想說任何話。
秀珍朝門口走去,打開房門前對他說:“希望你能當作一切都沒發生。
”
他坐在床上,邊穿襪子邊回答:“沒問題,反正兩人都是酒後失誤嘛,忘掉吧,要怪就怪酒精吧。
”
她大步跑出房間,大口吸入空氣,告訴自己什麽事都沒發生,我沒碰到任何事,我不是受害者,誰都沒必要知道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