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怎麼做到的?”
德魯警官撇了撇單薄的嘴唇,挑起眉頭,嘲諷地說:
“為什麼?應該是受害者發現了他們的罪行……至于他們怎麼做到的,我現在還沒有完全弄明白。
但是,你們放心,等抓到他們,我一定會讓他們如實招供……
“關于懷特先生的謀殺案,我還可以向你們透露一些我的想法。
目前我們所知道的是:兇殺案發生的時間是在晚上十點左右;雪是在晚上九點左右停的;房子周圍的雪地上沒有任何足迹,當然除了幾個發現受害者的人的腳印;在我們到達的時候,兇手已經銷聲匿迹……雖然令人難以置信,這些線索都顯示,兇手從房子裡逃走了。
“你們還記得嗎,通往花園的後門是開着的,距離後門五米遠的地方,有一棵果樹……稍遠的地方,還有另外一棵……接下來又是一棵……它們接二連三地排列在一起。
兇手隻需提前準備繩子,把它系在門上,把它和樹連在一起,一棵果樹又連接到另一棵果樹,以此類推,這樣他逃走的時候就可以不在雪地上留下任何痕迹!繩子上可能還打了一些活結,可以一次性拆除……”
“太巧妙了,”亨利狡黠地笑了,“但是繩子掉下來的時候,會在雪地上留下痕迹!”
“兇手可能用了一根很長的木棍來牽制住繩子,”德魯嘟囔道,“不過我也不确定,這不過是一種假設……小夥子,您是雜技演員,您有什麼看法?”
“老實說,我沒有什麼看法,”亨利回答說,“除非有非常精密的裝置……而且得把它提前布置好,還不能被人看見……父親和我整個下午都在家……還有一件事,兇手不可能預知雪什麼時候停,甚至根本不知道會不會下雪。
所以,這有點……怎麼說呢……撞運氣。
”
“小夥子,您說得有道理。
”德魯不無遺憾地承認道。
客廳陷入了沉默。
拉提梅夫婦的作案動機并不充分。
殺死阿瑟的行為也許說得通,也許他無意間發現了某個可以戳穿他們的細節,但是他們為什麼要除掉鮑勃·法爾呢?他們甚至都不知道這個人的存在!不對,警官弄錯了,兇手應該就在這間屋子裡。
伊麗莎白打破了沉默:
“約翰,你的手怎麼這麼冰?”
“親愛的,你在說什麼呢……”
德魯陷入了沉思,在壁爐前來來回回地踱步。
他把煙頭扔進火爐,然後用力清了清嗓子,以便引起我們的注意:
“現在你們知道兇手是誰了。
我們知道他們正在逃亡,但是逃到了哪裡呢?這就是問題的關鍵!也許他們就在附近遊蕩!我之所以今晚把你們召集在一起,是想提醒你們注意安全,因為逃犯已如驚弓之鳥,他們就像兩隻困獸……會毫不猶豫地再次痛下毒手。
所以,你們要加倍提防。
”
“但是,我們馬上就會抓到他們的,”他補充道,眼神裡流露着殺氣,“等我抓到他們,這兩個家夥不會有好日子過!他們要是能活着出去,就算他們走運!”
那也得先找到他們才行,我心裡想。
這個沙發也太不舒服了!坐墊的填料簡直凹凸不平!
“約翰,你很冷,是嗎?你的手太冰了!”
約翰突然惱怒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他對自己的妻子說:
“你怎麼知道我的手冰不冰?”
德魯并沒有在意約翰和伊麗莎白的話,他重複道:
“等我抓到他們,他們要是能活着出去,就算他們走運!……”他盯着自己的攥緊的拳頭,臉上露出可怕的微笑。
“你怎麼知道的?”約翰把兩隻手伸到伊麗莎白的眼皮子底下,繼續說道。
伊麗莎白愣住了,她的臉色煞白,如同外面的雪地。
她用低得幾乎聽不到的聲音嘟囔着:
“……冰冷的……手……”
突然,約翰大驚失色,他咬緊牙關,開始往後退。
我也站起來,湊到我妹妹身邊。
太可怕了!伊麗莎白握着一隻手,那是從沙發靠背和坐墊中間伸出來的一隻手!
伊麗莎白暈了過去,我趕緊扶住她,把她從沙發上拉走。
德魯粗魯地掀開了三張坐墊。
兇手再次得手了!愛麗絲和帕特裡克的屍體就躺在沙發底下,躺在拆去了彈簧的繃帶上!
這件事簡直無法用理智來理解!我們身處一場噩夢之中。
我頭暈得厲害,腦海中卻有種無法解釋的堅定信念:兇手就在這間客廳裡!嫌疑人的範圍已經越來越清晰,我們用一隻手就能數得過來:第一,亨利;第二,伊麗莎白;第三,約翰;第四,維克多;第五……德魯警官又何嘗沒有嫌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