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着繁複的裝飾花紋。
客廳的左邊還有一張不可忽視的小圓桌,上面蓋着一張黑色天鵝絨小桌布,桌布鑲着銀邊,桌上還有一個同樣顯眼的水晶球,正發出閃爍的光芒。
小圓桌的周圍,擺着幾把軟墊椅子。
窗簾是有着銀色縧穗的黑色天鵝絨布,一條銀邊花穗束帶把窗簾綁住。
這一切再加上那配套的帷幕,整間客廳看起來簡直像個殡儀館。
客廳的天花闆上有一個乳白色的圓形吸頂燈,發出淡淡的白色光芒,牆壁上還有幾盞火炬形狀的壁燈。
這些暗淡光源營造出一種詭異的氣氛,地闆上血紅色的地毯更是加深了這樣的感覺。
但這個房間裡最令人觸目驚心的,還要數沙發上方的巨大畫作——窗戶就是被它擋住的。
這很有可能是帕特裡克的“傑作”:深藍的底色上,瘋狂的筆觸塗抹出大片黑色,一輪蒼白的月亮,空中飄蕩着模糊的人影、神秘的面具,還有做出乞求姿态的手。
真是品位極差的“傑作”。
我還忘了說那兩根假大理石柱子,就在擺放水晶球的小圓桌那裡。
一個神志清楚的人怎麼會被如此怪誕的裝潢所欺騙?沒錯,可憐的維克多已經神志不清,他太老實了,根本不會懷疑這是欺詐,但是懷特先生竟然也會被騙?
伊麗莎白坐在離壁爐最近的沙發一角,蜷縮在身旁約翰的懷裡。
德魯同往常一樣,雙手撐在壁爐旁放大衣的小桌子上,嘴上叼着一支香煙。
“你們終于來了,”他對我說,“史蒂文斯先生,您是不是也被這房間的裝潢震驚到了?”
“确實。
”我承認道。
“這就是他們施展招魂術的現場!”
“警官,不要嘲笑您不了解的事,”維克多虛弱地說,“我承認,拉提梅夫婦走得确實很匆忙,但是因此而指控他們……”
“匆忙,”德魯冷笑道,“我看,事情遠比這複雜。
除了一些個人物品,他們的所有東西都原封不動地留在這裡……下午我們花了很長時間搜索他們租住的這兩層樓,達内利先生,我們找到好幾樣屬于他們的貴重物品。
更别說還有西裝和禮服……我們必須接受現實,他們這是在倉皇逃命,不是不告而别。
”
德魯停頓片刻,我借機在約翰身旁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我做了個鬼臉,這奇怪的破沙發,坐起來一點也不舒服!我想起了他們原來的沙發,其實是個床架,帕特裡克在床架上面放了幾條打過蠟的木闆,再放上床墊,就把它當作沙發來用了。
沒錯,就是這樣。
他隻是拿掉了那張破舊的床墊,換上了三個厚厚的坐墊,釘上一個紅色天鵝絨椅背,還放了三個靠墊在上面。
他們對沙發的改造還是不太到位。
我跟伊麗莎白表達了我的看法,她更進一步地批評道:
“他們就喜歡搞一些奪人眼球、華而不實的東西,這就是他們的風格。
”
德魯嚴厲地看了我們一眼,示意我們安靜,然後他繼續說:
“他們已經失蹤兩天了,在剛剛過去的二十四小時,全國的警察都在積極地尋找他們。
目前還沒有任何消息,逃犯像是從人間蒸發了……但你們可以放心,我一定會把他們揪出來的!還有一件事,三年以來,也就是自從他們搬到這裡以後,他們的銀行存款餘額暴漲。
他們的經濟來源十分明晰:愛麗絲·拉提梅利用她所謂的靈媒天賦,向顧客收取高額費用!而且,來咨詢她的人絡繹不絕!達内利先生,我說的對嗎?”
“‘所謂的靈媒天賦’!”維克多大怒道,“警官,您錯了,拉提梅夫人确實擁有通靈能力……您要是親眼見過她作法,就會相信這是真的了。
她利用自己的才能,向人收取費用,這是再自然不過的事……”
“在來到這裡之前,拉提梅夫婦就一直幹着坑蒙拐騙的勾當,”德魯反駁說,“他們使用了假名字,所以我們很難搜索到他們……我今天早上才得知這個消息……”
“您是說他們是江湖騙子!”伊麗莎白大吃一驚地喊道。
“沒錯。
”
“噢,天哪,帕特裡克!如此儀表堂堂的謙謙君子!”
約翰憤怒地瞪了她一眼,然後模仿妻子的語氣說:
“噢,天哪,愛麗絲!如此美麗,如此……”
“夠了!”伊麗莎白喝道,“你總是這麼喜歡吃醋,這已經開始讓我感到厭煩了。
”
約翰立刻服軟了。
“如果我想得沒錯,”亨利說,“您認為他們就是兇手?”
“沒錯,”德魯堅定地說,“他們殺害了您的朋友和您的父親。
他們的倉皇出逃就是明證。
”
“但是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我插話道,“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