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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蔚山血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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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他與沙也可是同一個人,曾經是加藤清正的老部下。

     甭管是不是同一個人吧。

    這個已投靠朝鮮的日本人聽到了明軍打算在會談期間動手的消息,對自己的老上級不利。

    他連夜潛入島山,找到加藤清正,把這個計劃和盤托出。

     清正等人震驚之餘,對“岡本越後守”這種義舉表示感動,勸他留下來一齊作戰。

    “岡本越後守”說不行,我還得回去,這事你們千萬别洩露出去,否則我肯定被千刀萬剮。

    清正拍着胸脯說你的恩情我忘不了,你在日本的妻兒就交給我來照顧吧。

    “岡本越後守”與清正灑淚相别,趁着天色還沒亮,又偷偷跑回了明軍營帳。

     淺野幸長這時候也勸清正,說明軍不講信義,您進了他們軍營肯定出不來了,于是加藤清正決定爽約。

     很多人對“岡本越後守”的舉動表示不理解。

    要麼忠心耿耿跟着日本人幹,要麼死心塌地跟着朝鮮人混,像你這樣又參加圍城,又主動洩密,洩完密居然又跑回去了,到底算是哪一邊的? 這個問題,已經永遠不可能有答案了。

    我猜可能是這麼回事:加藤清正在日軍中的聲望非常高,被普通士兵視為神一樣崇拜,他的事迹到了江戶時代,更形成了“清正崇拜”這麼一種文化現象。

    以日本人的思維,“岡本越後守”可以接受清正在島山城殉城而死,那是作為武士最體面的死法,但他無法接收清正在會談期間被明軍抓住羞辱而死,死的太窩囊了。

    大概就是懷着如此糾結的心态,他這才冒險夜探島山吧。

     而在戰後日本人的史書裡,為了不污損加藤清正的光輝形象,把這次和談稱為“緩兵之計。

    ” 到了正月初二,楊鎬等到一個壞消息。

    明軍的斥候回報,有大股敵人從西生浦方向殺來,海上有數百條船從釜山開到鹽浦。

    楊鎬心中十分委屈,怎麼老天爺總跟自己過不去呢?眼看島山守軍還差一天就士氣崩潰,加藤清正進城了;眼看守軍還差一天就渴死了,天降大雨;眼看清正還差一天就要在和談時束手就擒,敵人的援兵到了,我怎麼這麼倒黴呢? 他實在不甘心,決定賭上一賭。

     楊鎬命令擺賽、頗貴兩員大将前往箭灘防守,吳惟忠、茅國器把截江岸。

    他的用意非常明顯,這兩路人馬的防守位置不是針對陸軍而安排的,而是專門為了防水軍。

    楊鎬的目的是嚴密封鎖日軍來援的消息,絕不能讓島山城知道,隻要堅持到初三清正來投降,大事可定。

     看來楊鎬把所有的寶,都押在了初三會談身上。

     當一軍主帥要靠賭運氣來決策時,就離敗亡不遠了。

     這一天,北風驟起,溫度劇降。

    如果戰局再不有所改善的話,明軍恐怕支撐不了多久。

    楊鎬在忐忑不安中渡過了大年初二,既沒有調整部署,也沒有針對西生浦之敵加固營帳。

     到了初三,楊鎬早早起身,前往和談地點等了一整天。

    毫無疑問,他的期待落空了,加藤清正早得到了警告,打死也絕對不會出城。

     此時黑田長政、蜂須賀家政的前鋒已經擊潰了駐守彥陽的高策,進抵蔚城,與明軍隔太和江對峙。

     順便說一句,在日本史書裡,說高策意圖帶領兩萬明軍襲擊釜山,結果被西國第一名将立花宗茂以八百人擊退,這才讓開大路任憑日軍進出。

    這讓一共就帶來兩千騎兵的高策情何以堪。

     兩萬多日軍後繼部隊,在黑田之後也已經抵達了距離蔚山十裡處的位置。

    黑田長政摩拳擦掌,打算趁夜偷襲,說敵人專心攻城,必不設備。

    可是其他将領卻很猶豫,說敵人兵力太多,混戰起來于我方不利,不如等到天亮再說吧。

    黑田長政苦勸不成,隻得作罷,派了得力心腹突破明軍的防守,把消息送進城去,加藤清正如釋重負,感覺人生重新充滿了希望。

     楊鎬到了這時候,才真正開始發慌。

    他浪費了整整一天時間,沒有做任何準備,結果既未能阻止援軍前進,又沒等到島山守軍投降。

    面對日益逼近的日軍大部隊,楊鎬非但沒計劃圍城打援,反而決定再賭一次。

     初四一大早,楊鎬傳令全軍集結,開始攻城。

     有沒有搞錯啊!敵人大軍已逼近,怎麼在這時候想起來攻城了? 楊鎬在賭,賭的是在援軍接近之前,自己能夠一鼓作氣把島山城拿下來。

     他沒想過,軍隊的攻城隊形與野戰隊形是截然不同的。

    如果攻城不利,敵人大軍掩至,聯軍将處于非常危險的境地。

     他的境況,和我以前上小學放暑假類似。

    之前那麼多天,都不好好寫作業,臨到開學,再想補回去已經來不及了。

     聯軍在這位楊經略的督促下,天不亮就開始了攻城。

    這一次他們沒有玩任何花樣,先以高台上的佛郎機炮猛烈轟擊城内,然後從四面圍城而上。

    加藤清正知道隻要撐過這一次攻擊,便可以逃出生天。

    在他的勉勵之下,日軍奄奄一息的守軍們迸發出了強大的戰鬥力。

     對于攻守雙方來說,這都是最後的一次。

     這一次的戰鬥,比以往哪一次都慘烈。

    日軍在城頭冒着佛狼機炮的神威,把巨木滾石拼命砸下去;聯軍則頂着槍林彈雨,踏着同伴的屍體朝前猛沖。

    戰場之上硝煙彌漫,殺聲四起,刺鼻的血腥味圍繞在城牆附近,久久難以散去。

     明、朝聯軍在之前的圍城中已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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