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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ong>终章:帝国最后的荣耀</stro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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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年均開支為一百三十餘萬兩,以明朝當時的财政收支來看,這實在不算太大數目,遠沒到傷筋動骨的地步。

    而從當時加派的臨時稅項事畢即停這個現象看,也可以知道壓力确實不大,不然就會一直收下去,譬如明末加派的三饷。

     除前面所說的财政收入狀況外,我們再舉一項數字來說明這個問題。

     賴建誠先生的《邊鎮糧饷》,是以萬曆朝的财政文獻《萬曆會計錄》為基礎專門讨論明朝邊鎮财政的專著,按計算,明朝晚期光是對後金的戰事,耗費就達六千萬兩之巨,總額六倍于朝鮮戰争,這還沒算鎮壓各地農民起義和對付蒙古邊患的耗費。

     事實上,明朝真正的毀壞,是壞于明晚期與後金的戰争以及國内各地的農民起義。

    尤其是各地農民起義,除極大地破壞了國内财政稅賦收入外,同時也破壞了運輸。

    像南方向北方及川中向中央政府輸送的大批錢糧物資無法抵達北京,積壓在沿途,緻使北京府庫不足用度。

    再加上遼東與後金連綿不斷的戰争,極大地消耗了北京儲備的錢糧和各地兵員。

    這些毀壞,遠遠大于财政一度中興的萬曆朝的各種耗費。

     萬曆時期,可以說它在政治上有各種弊端開端之舉,政治影響惡劣。

    但從财政看,發生于萬曆二十年的朝鮮戰争開支,對明朝國運和國力的影響并不大。

    而其他的如萬曆派出的礦稅監對經濟的破壞程度,實際也遠沒文人們描寫的那麼不堪。

     明朝清流文人筆記裡充滿派系利益和政治動機的财政描寫,實在不好太當真。

     我們現在可以摘掉“财政”這副有色眼鏡,重新審視一下,萬曆朝鮮戰争的意義,到底何在。

     第一個當然是它把朝鮮李朝從亡國的境地解救了出來,輕松地複了國,這對朝鮮李朝自然是大事,但對明朝同樣也是大事。

    朝鮮作為明朝的附屬國,是明中後期是牽制後金的一個重要存在。

    這個牽制,一直到明末皇太極發動丙子之役後才逐漸消失。

     明軍入朝替李朝複了國,再次确立了明朝是李朝的宗主國,是朝鮮李朝的父母之邦這一大義名分,這對朝鮮李朝朝野的各種影響非常深遠,甚至可以說一直延續到了今天。

     首先是朝鮮李朝的第一順位繼承人臨海君李珒及順和君等人,在這次戰争中被日軍俘虜,因此失去了繼承王位的資格,後來繼位的是宣祖大王庶次子光海君李珲。

    然而他的繼位,卻因明朝“争國本”事件的拖累,在很長一段時間内沒有得到明朝的承認。

     萬曆二十三年,宣祖大王上表明朝請準封光海君為世子,結果明朝以“繼統大義,長幼定分,不宜僭差”而不準。

    之後的二十四年、三十三年,朝鮮繼續上表請準冊封光海君為世子,正當“争國本”風頭上的明朝當然還是不準。

    因此,光海君對明朝的怨念不是一般二般的大,可以說是肯定心懷怨恨。

     萬曆三十四年,宣祖大王的仁穆王後生下了永昌大君,因此李朝内部也出現了和明朝“争國本”一樣的問題,朝中的北人黨分裂為主張擁立光海君的李爾瞻大北派,及主張擁立嫡子的柳永慶小北派。

     萬曆三十六年,宣祖大王病逝。

    勢大的光海君占據上風嗣位,随即上表明朝自稱權署國事,請求明朝正式冊封。

    誰知萬曆帝以其未經批準先斬後奏,是為專擅,便将此事壓了下來。

    後來因東北女真勢力日大,考慮到要朝鮮牽制女真,最後在十月準了光海君嗣位的請求。

     光海君嗣位後,朝中的黨争并未消除,全盤繼承華夏文化衣缽的朝鮮士人們,和明朝争國本的士人一樣固執,繼續争鬥不休。

    但光海君很強硬,上台後就将仁穆王後給廢了,又把宣祖長子、同母兄臨海君,以及年僅兩歲的宣祖嫡子永昌大君都給殺了。

     明天啟三年三月,绫陽君李倧、西人黨李貴等人和南人黨聯手,發動了政變。

    大北派的李爾瞻、鄭仁弘等人被賜死,二十八歲的绫陽君李倧即位,也就是李朝仁祖大王。

    光海君被用石灰燒瞎雙目,流放江華島。

     對十分重視倫理的明朝來說,這種下克上的宮廷政變是不可接受的,且朝鮮廢黩的是明朝正式承認并冊封的國王,這種行為無疑是大逆不道。

    消息傳到明朝,當時負責節制朝鮮的登萊巡撫袁可立當即上疏朝廷,聲稱必須對這種目無明朝、以臣篡君的大逆不道行為進行讨伐,以振王綱:“即珲果不道,亦宜聽大妃具奏,待中國更置。

    奚至以臣篡君,以侄廢伯,李倧之心不但無珲,且無中國,所當聲罪緻讨,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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