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他預料到的話。
“你是愛我這個人,還是愛我的家庭?”
“直到現在,我也不知道你父親是誰?你對我也是同樣,我們之間的交往就在于彼此的吸引。
”
“你能起誓嗎?”
“能起誓。
有什麼事,你就說吧。
”張義民不想再兜圈子。
“如果,我出了事,你還愛我嗎?”
“出什麼事?”張義民故意不解。
“坐牢。
”羅曉維突然停住腳步,兩眼緊緊盯住他。
張義民有瞬間驚詫,接着他又覺得這是她在耍花招,想故意把問題引開、誇大,一旦他信誓旦旦,那麼她再講出真情,就不成其問題了。
他感到好笑,坐牢和不貞是兩回事。
“坐牢,我等你。
”
“我要你和我一起去坐牢。
”羅曉維雙手抓住他的兩隻臂膊。
“好,我陪你。
”
“你發誓。
”
“我發誓。
”
羅曉維突然抱住張義民,一雙手緊緊地勾住他的脖子,狂吻起來,這極其熱烈放縱的吻,使他非常惬意。
也許這是最後一次吻了,他暗想。
“義民,我們案發了。
……”她偎在他懷裡說。
“什麼?……”張義民驚叫一聲,推開羅曉維。
“徐援朝走私的貨被海關扣了,昨天,這案子涉及的十幾個人,除了徐援朝和柳若明,全被拘留了。
公安局正在抓我,這兩天,我到處躲,我知道逃不脫。
隻想見你一面,跟你亮個底。
”
“你們搞走私?”
“你難道還不知道?徐援朝這幫朋友什麼都幹,套購物資,倒買倒賣,走私文物、珠寶,玩女人……”
“為什麼沒有拘捕徐援朝?”
“也許考慮他和柳若明都有背景吧,也許是想從我們嘴裡得到口供後再逮捕首犯,我不清楚。
”
張義民止不住地顫抖,他和這個集團也不無關系呀。
“那你找我幹什麼?我幫不了你……”
“我想告訴你,我不會供出你來,我怕你一害怕,自己抖出來。
”
“我?……我,我跟你們有什麼關系?我跟你們一點關系也沒有。
”張義民恨不得立即跑掉。
羅曉維突然冷笑一聲:“好哇,張義民,我算看透你了,事還沒落到你頭上,你就推個幹淨。
告你說,你把道路改造工程材料私賣給别人,這不犯法違法嗎?”
“那是支援社隊企業。
”
“這類東西,你有權調撥嗎?支援?三千元的好處費呢!我不過不願你陷進徐援朝的圈子,才假借個親戚名義,弄了個介紹信,又轉了個渠道,把貨給了徐援朝。
這件事,徐援朝不知道,别人也不知道。
可是我能供出來,三千元好處費,難道還不能讓你丢了黨籍,摘了烏紗帽?”
張義民嗡的一聲,覺得頭都炸了,他最擔心的事出現了。
“你……你算把我毀了。
”
“要想不毀,隻有一條路,我冒着危險,到處找你,就是為了告訴你這個,指給你條路。
”
“曉維,你說吧。
你保住我,我永遠忘不了你。
”張義民幾乎是哀求了。
“隻要你愛我,等着我,我就不告發你,你可以安心做你的官。
”
“可是,如果别人說了……”“徐援朝不知道你批條子的事。
這事我攬在身上,其他的事你也沒參與。
咱們之間的關系,徐援朝知道,他可能會說,但你不要承認,我也不承認,咬死口是一般朋友。
”張義民無路可走,隻好答應。
“好吧,我答應你。
可是你不能變卦,如果那樣,我的錯誤就更大了,還不如現在去坦白。
”
“别傻了。
我到處找你,就怕你冒傻氣,書呆子。
我進去以後,你的任務就是要爬得再高些,我将來就有指望。
不然,我出來時就慘了。
反正我不會關太久,隻要你不說,我擔保你不會有事。
打死我,我也不會說出你。
”
“可是,你怎麼辦?你該快去找找你父親的老戰友,找找你伯父。
你又不是主要人物,有人說句話,興許就沒事了。
”張義民被羅曉維的話感動,一時替她擔起心來。
羅曉維不做聲了,她低下頭,一隻腳尖在地上劃着圈兒,又猛地擡起頭:“義民,我跟你說真的吧。
我父親根本不是什麼中央領導,他隻不過給一個部長當過廚師。
我從北京來到這兒,見幹部子弟到哪兒都吃得開,就假說自己也是。
本來不過是說着玩,有次,我在酒吧唱歌回來,徐援朝他們劫持我到他家,幾個人要輪奸我,我急了,又說自己是幹部子弟,把他們唬住了。
後來,我又帶徐援朝去了趟那部長家,老頭兒對我特好,徐援朝便深信不疑。
我那時極羨慕他們的生活,希望能混到他們的圈子裡,久而久之,我自己也覺得這似乎是真的了。
我愛上你後,覺察到你是追求門第的。
你追高婕,就因為她是市委書記的女兒,所以一直騙着你。
”
張義民渾身冰涼,他想惡狠狠地罵她“騙子”!但卻張不開口。
“你說,你現在還愛我嗎?”
“……”
“如果你否認,那我就毀了你。
”羅曉維恨恨地說。
完了,全完了。
張義民頓時失魂落魄。
他不敢否認,否認隻會使他的命運更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