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知道。
既然您已經掌握了這麼多,似乎就沒必要再調查什麼了吧。
”
“啊哈哈哈,您要這麼說,我就實在是不敢當了。
我好歹也是靠這個吃飯的嘛,您就别計較了。
話說回來,關于筆子患病的情況,她在得傷寒之前,還得過一次副傷寒[一種由副傷寒菌經口感染而引起的疾病。
症狀類似傷寒。
],是吧?時間應該是在大正六年的秋天,在十月份左右。
是非常嚴重的副傷寒,據說由于高燒不退,您非常擔心。
然後就是在下一年,大正七年,在過新年的時候得了感冒,卧床不起有五六天的樣子,對吧?”
“啊,是嗎?有這麼回事嗎?”
“在此之後,又在七月份一次,八月份兩次,患了腹瀉——夏天裡嘛,誰都會腹瀉那麼一兩次的。
在這三次腹瀉之中,有兩次是極為輕微的,用不着怎麼休養,但有一次多少有些嚴重,好像還躺了一兩天。
之後,也就是進入秋天後,外面興起流行性感冒來,筆子竟得了兩次。
就是說,在十月裡得了一次感冒——這次是比較輕的,在第二年,大正八年的新年裡又得了一次,這次引發了肺炎并發症,據說情況十分危急。
而在肺炎總算痊愈後,不到兩個月的時間,筆子就因傷寒去世了——事情就是這樣的吧?我所說的應該沒錯吧?”
“嗯。
”
應了這麼一聲後,湯河就不吱聲了。
他低着頭,開始思考起什麼來。
這時,他們已經過了新橋,走在了年終歲末的銀座大道上。
“您的前妻真是可憐啊。
不僅在去世前的半年中得了兩次性命攸關的大病,還多次遭遇令人心驚膽戰的危險場面。
我說,那起窒息事件發生在什麼時候來着?”
見湯河聽了這話後仍默不作聲,“紳士”便點了點頭,自顧往下說:“那是在您夫人的肺炎已經痊愈,再過兩三天便可下床的時候——嗯,既然是病房裡的煤氣爐出故障,那就應該是在還十分寒冷的時候,大概是二月底吧。
由于煤氣閥門松了,導緻您夫人半夜裡差點窒息而死。
所幸的是,并不怎麼嚴重,可即便如此,也還是讓你夫人在病床上多躺了兩三天。
對了,對了。
在此之後,也發生過類似的事情。
您夫人在新橋坐公共汽車去須田町的途中,該公共汽車與電車相撞……”
“喂,喂,請稍等一下!我剛才就對您的偵探手段表示過敬佩了,您又何必說起來沒完了呢?再說了,您費盡心機調查這些情況,又有什麼必要呢?”
“哦,倒也确實沒什麼必要。
隻是我這個人‘偵探癖’太重,動不動就想将一些無關緊要的情況也調查得一清二楚,好吓人一跳。
我自己也知道這是個壞毛病,可就是怎麼也改不了。
馬上就要進入正題了,還請您少安毋躁,再耐心地聽一下吧。
呃,話說當時車窗被撞碎了,玻璃碎片紮進了您夫人的額頭,令她身負重傷。
”
“是有這麼回事。
可是,筆子是萬事都滿不在乎的人,并沒有受到多大的驚吓。
再說,您所謂的‘重傷’,其實也就是擦破了點皮而已。
”
“話雖如此,就這個撞車事件而言,我覺得您多少是應該負點責任的。
”
“我?為什麼?”
“您還問‘為什麼’,不就因為是您吩咐您夫人不要坐電車,要坐公共汽車去,您夫人才坐的公共汽車嗎?”
“我是這麼說過——或許說過吧。
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我已經記不清楚了,你既然這麼說了,我也就覺得似乎是這麼回事了。
好吧,好吧,就算我說過的好了。
可其中是有這麼個緣故的。
當時,筆子已經得了兩次流行性感冒了,并且報紙上也有乘坐擁擠的電車容易得感冒的說法,所以我覺得比起電車來,坐公共汽車去更安全些。
這才吩咐她不要坐電車,一定要坐公共汽車去的。
我根本沒想到她所坐的公共汽車會跟電車相撞呀。
我又有什麼責任呢?再說筆子她也沒這麼想啊。
其實,她還感謝我的建議呢。
”
“當然了,筆子經常對您的關懷表示感謝,直到臨死之前,她還在感謝您呢。
可是,僅就這起公共汽車與電車相撞的事件而言,我依然覺得您有着不可推卸的責任。
當然,您已經說了,這是為了防止您夫人得病。
這個說法自然也沒錯。
可盡管如此,我還是覺得您是有責任的。
”
“為什麼呢?”
“好吧。
既然您不明白,那我就來解釋一下吧。
您剛才說‘根本沒想到她所坐的公共汽車會跟電車相撞’。
但是,您夫人乘坐公共汽車,可不僅限于那一天啊。
當時,您夫人剛生完大病,仍需要接受醫生的診療,每隔一天就必須從位于芝口的家到位于萬世橋的醫院去一趟。
并且您從一開始就知道,這樣的就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