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帶進了起居室。
突然神田老師在寝室裡大聲地喊明美小姐,明美小姐就将腦袋探進了房間。
”
“僅僅是将腦袋探進門内,是吧?”
“是的。
說是老師讓她出去散會兒步。
”
“真虧他說得出口啊。
你也聽到了嗎?”
“沒有。
聲音太低了,我沒聽到。
明美小姐‘咣當’一聲關上了門,怒氣沖沖地回來後,就催我出去了。
就在這時,正午的汽笛聲響了。
”
“就是說,你沒見到神田兵太郎的面,是吧?”
“我去了一百次了,有幸見到他老人家的,大概隻有三十次吧。
他不喜歡社交,也是出了名的。
”
“你不是他的娈童吧。
”
“開什麼玩笑?”
“你看,關于神田兵太郎的性生活,各報都寫得有聲有色,其實不過是他們的想象而已。
并且,還都覺得神田兵太郎是個花錢大手大腳的家夥,故而沒有分文積蓄也是理所當然。
或許對于不了解真相的人來說,神田兵太郎的飲食生活和性生活是充滿着神秘色彩的吧。
可他真會将年收入一千萬日元全都花個精光嗎?與此同時,他的小氣也是出了名的,那麼,沒有分文積蓄難道不奇怪嗎?”
“縱情享樂者的生活,不就是這樣的嗎?”
“人家安川久子小姐可說了,除了出事前一天的電話,老師還從來沒跟她說過私房話呢。
關于安川小姐的私生活,各報社也都十分起勁地調查過,可沒發現什麼值得大書特書的。
而毛利明美方面呢,也都說她沒有别的情人。
”
“偷情嘛,當然總是背着人幹的,是不是?尤其不能讓老婆知道啊。
”
“你們都把最重要的事情給漏掉了。
光調查安川久子有什麼用呢?越調查不就越讓人知道這位可憐的小姐的清白本相嗎?為什麼就不能絕對信任久子小姐呢?其中一個很大的原因,就是因為你。
你自己或許并未察覺,各家報紙都把安川久子當作兇手一般來報道,其最大的依據就是名叫矢部文作的記者,為十一點四十五分至十二點這一時間段提供了無可動搖的證言。
”
“這一點我絕對認可。
不過,我隻說過她站在神社前,僅此而已呀。
”
“不,問題不在這裡。
問題在于你到了神田家之後,亦即十一點四十五分到正午之間。
你并沒有見到神田兵太郎。
可是,你,以及其他人都以為你見到了神田兵太郎。
”
“神田兵太郎那時确實還活着呀。
他那聲音,我聽得真真的。
”
“可是,可是,你聽到的僅僅是他的聲音!當然了,還有口哨聲和洗淋浴的聲音,是吧?但安川久子小姐卻堅持說她沒聽到槍聲啊。
那天裡所發生的異常情況全都是聲音。
就連收音機,不也是聲音嗎?并沒有發生什麼視覺上的異常。
因此,要是絕對相信安川小姐的話,會得出怎樣的結論呢?盡管有收音機的幹擾,她也不可能聽不到隔壁房間裡發出的槍聲。
她不是連大客廳的電話鈴聲都聽到了嗎,怎麼會聽不到隔壁房間的槍聲?哪怕僅僅是一瞬間。
這麼一想,結論不就明擺着了嗎?那把手槍,根本就不是在她來神田家之後發射的。
”
“我在大客廳裡那會兒,也沒聽到槍聲。
”
“既然是這樣,那當然就是:手槍是在此之前發射的。
”
“可是,明美小姐不是還跟神田老師說過話嗎?”
“能跟死人說話的,肯定就是兇手啦。
最近,一種叫作‘磁帶錄音機’的玩意兒在各地流行開來了。
在收音機的掩護下,用磁帶錄音機的聲音來代替真人聲,就并非難事了。
”
面對着呆若木雞的文作,巨勢博士耐心開導道:“我說,你既然是為了那位楚楚動人的久子小姐而奮起調查,為什麼又不肯絕對相信她的證言呢?是記者的自尊心在作怪,是吧?因為你總以為自己的經驗是不容懷疑的。
愛情和神明是一樣的,都是在瞬間感召人們。
倘若你能将安川久子小姐當作上帝一樣來信賴,并意識到她的證言比自己的經驗更加神聖,那麼這個案子你就能輕而易舉地破解開了。
找出真兇手和真正愛上一個女人,應該是一回事。
真實的東西,最後都是一樣的。
所以我比起偵探工作來,更忙于崇敬美女呀。
”
說完,巨勢博士就将文作晾在那兒,自己去和情人幽會了。
幾天後,經過文作的艱苦奮戰,終于揭發出明美小姐的罪行。
原來,自從她察覺到神田兵太郎對安川久子動了色心之後,就開始計劃殺死神田兵太郎,并奪取其全部财産。
她聽到了神田兵太郎給安川久子打的電話,所以就想辦法把女傭貴子和書生木曾英介都支開,并在文作到來的一小時前,殺死神田兵太郎。
然後,利用磁帶錄音機,給人造成兇殺發生在午後的錯覺,巧妙地為自己制造了一個“不在場證明”。
遺憾的是,盡管文作為破此案盡心盡力,但他與那位楚楚動人的美女之間的關系,似乎并無多大的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