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停下腳步,回頭看着我說:“沒什麼,隻是上個月來這邊出差的時候,順便幫這裡的警方破了一起殺人藏屍案。
當時這邊的王隊長還非要留我做兩場講座。
不過後來因為沒時間,我就婉拒了。
王隊長人挺豪爽的,有時間還真想和他再喝幾杯,哈哈!”
我看着這樣的陳默思,忍不住尬笑了一下。
土樓内部的幾道門都是開着的,我們毫無阻礙地看到了最内部祖堂的情況。
此時,土樓裡應該是一個人都沒有,除了祖堂裡躺着的雪鳳屍體。
我毫不猶豫地向祖堂走去,不過在跨過第二道門檻的時候,似乎聽到了水流聲。
原來,左側不遠處靠牆的地方有一個洗手池,水龍頭竟沒有關上,水流正從那裡不停沖濺出來。
沈村長也察覺到了,率先一步走過去,将水龍頭重新擰緊了。
上午土樓裡停水,可能有溫家人擰開水龍頭之後忘記關上了。
剛好在祖堂靜坐的時間段來了水,土樓裡的人全都離開了,所以才沒人将水龍頭擰上。
經過這段小插曲後,我們來到祖堂前。
和之前的熱鬧不同,此時的祖堂顯得十分冷清,在進門的一刹那,室内的溫度仿佛都低了幾度,令我不禁一哆嗦。
祖堂裡傳來一陣犬吠聲,我們進去之後,隻見一條大黃狗朝着祖堂中央狂吠。
沿着大黃狗狂吠的方向,我一眼就看到了倒在地上的雪鳳。
不知什麼時候跟進來的海龍,在我們身後吃驚地叫出聲來。
沈村長一臉悲痛地看着雪鳳側躺在地的屍體。
在短短兩小時之前,雪鳳還活生生地站在我們面前。
“阿宇,拍幾張照片。
還有,這條狗怎麼回事?”
聽到陳默思的問題後,沈村長趕緊上前,将大黃狗牽到一旁。
即便在遠離屍體之後,這條狗還是朝着屍體的方向狂吠不止。
“我們家大黃對血腥味特别敏感,每次宰雞殺豬,它都要狂吠。
剛剛它可能也是聞到血腥味之後才跑過來的。
”
聽了沈村長的解釋,陳默思什麼也沒說,隻是轉過身,再次觀察起死者來。
我掏出手機準備拍照,卻發現它不知什麼時候就已經因為電量過低自動關機了。
正當我不知所措時,身邊響起了相機的快門聲。
我回過頭,隻見鄭佳正拿着照相機,對着現場一張張地拍照。
不愧是記者,專業方面的準備還是很到位的。
“這些照片待會兒先發給警察,不要外傳。
我說的你應該很清楚吧?”
面對陳默思的提醒,鄭佳鄭重地點了點頭。
雖然鄭佳是記者,但在大是大非面前,我相信她還是分得清的,不然警方也不會如此相信她,甚至楊副局長都主動接受她的采訪了。
陳默思蹲下身子,掏出随身攜帶的橡膠手套,開始檢查屍體。
“阿宇,你記一下。
死者女,年齡二十一歲,身體側卧在地面,胸部中刀,兇器為一把匕首,仍留在死者傷口處。
刀口筆直沒入死者左側胸腔,推測她是因心髒被刺破,直接斃命。
屍體周圍有大量血迹,已接近凝固,案發時間應該距現在半小時到一小時之間。
現場并未發現腳印等明顯痕迹。
”
我掏出随身攜帶的筆記本,将陳默思說的大緻内容記下。
與此同時,鄭佳拿出錄音筆,同樣将這段話詳細錄了下來。
在檢查完屍體後,陳默思又在祖堂四周查看。
我再度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雪鳳,她仍和之前一樣,全身被一襲黑衣包裹,隻不過上身已經被大片血污沾染。
她雙眼圓睜,似乎在死前看到了令人吃驚的東西,也許是她不相信自己會死吧。
我好像聽說過,人臨死之前的求生欲往往是最大的。
我環視祖堂,這裡的陳設很是簡單,除了最中央上側的靈位和三幅畫像之外,也隻有祖堂兩側擺放的古樸的椅子。
這些椅子靠牆依次排開,上面一絲灰塵都沒有,應該是經常打掃的緣故。
而死者的屍體就倒在祖堂正中央擺放的唯一一塊蒲團上,蒲團也被死者流出的大片血迹浸濕了。
現場沒有明顯的打鬥痕迹,唯一值得注意的是,擺放靈位的幾層架子上,下面兩層的一些靈位掉在了地上。
但這些靈位離血泊還有一些距離,因此都沒有沾上血迹。
陳默思顯然也注意到了這一點。
他走過去,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檢查起來。
他雖然戴着手套,卻沒有動手去碰這些掉下來的靈位,反而是先叫來鄭佳,給這些靈位拍了照片,作為證據保存。
這些靈位上連一點兒灰塵都沒有,應該是雪鳳的母親秀鳳經常來清掃的緣故,恐怕連祖堂裡的一磚一瓦她都清清楚楚吧。
沈溫兩家的祖堂一直是禁止子輩進入的,唯一進入祖堂的機會就是成人禮。
所以,這應該是雪鳳第一次進入這間祖堂,沒想到她就喪命于此。
我能想象得出,秀鳳阿姨第一眼看到雪鳳屍體時心中的悲痛,這是任何人都不願意看到的。
就在我沉浸于悲傷中時,陳默思已經站起身來,繼續查看四周。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