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
”陳默思摘下手套,突然向沈村長詢問起來,“之前海龍說了,案發現場最開始是雪鳳母親發現的。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祖堂靜坐要持續到傍晚,這期間任何人都不得進入。
那雪鳳的母親又為何在兩點左右進去呢?”
“這個……我也不知道啊!中午的時候,我将祖堂大門鎖上,之後又依次将整個土樓所有出入口的門都鎖上了。
做好這些事情之後,我就去村口的李老頭家坐了一會兒。
直到剛才海龍來通知我,我才知道壞了事。
秀鳳為什麼要強行進去,這我也不清楚了,反正鑰匙在她手上,我管不了啊!”沈村長兩手一攤,把自己撇得一幹二淨。
“海龍,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嗎?”鄭佳向海龍問道。
“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
”海龍想了一會兒,說,“我當時确實和秀鳳阿姨待在一起。
你們也知道,在舉行成人禮的時候,秀鳳阿姨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哭了起來。
之後離開土樓的時候,我看到秀鳳阿姨精神狀态不太好,怕她出事,就和碧鳳兩個人輪流陪着她。
大約兩點的時候,秀鳳阿姨突然叫喊起來,說她要見雪鳳,就這樣重複了很多遍,我們怎麼說她都不聽。
再後來,我們實在攔不住,同時也不忍心,就随着她去了。
我們跟在秀鳳阿姨後面,親眼見到她掏出鑰匙,打開土樓的大門走了進去。
我和碧鳳兩人站在門口,等了将近五分鐘,還沒聽到裡面有任何動靜,也沒見秀鳳阿姨出來,實在放心不下,就一起進去了,之後就……就發現祖堂裡暈倒在地的秀鳳阿姨,還有倒在血泊中的雪鳳……”
說到這裡,海龍的眼圈又紅了。
看得出來,對于雪鳳的死,他的内心還是接受不了。
“等等,你是說,是雪鳳的母親親手将土樓裡幾層大門的鎖給打開了?”在得到肯定的答複後,陳默思繼續問道,“那我再多問一句,大門的鑰匙都在誰身上?”
“我們沈溫兩家一直都有個規矩,大門的鑰匙兩位家主各自保管一把。
我們沈家大門的鑰匙就在大伯身上保管着,溫家在雪鳳的父親意外去世後,鑰匙應該就在秀鳳阿姨身上。
”海龍回答道。
“你的意思是,隻有雪鳳的母親一人有打開通往溫家祖堂那幾扇大門的鑰匙,對不對?”
海龍點了點頭。
“這麼說,現場就是一間密室了,而且還是一個多重密室。
”
陳默思平淡地說出了這句話。
我仔細想了想,發現他說得果然沒錯,現場确實是一個徹徹底底的密室。
“密室……什麼意思?”鄭佳問道。
“你應該看過我最近出版的那本書,裡面的死者全都死在了雪地上,現場沒有任何腳印。
但兇手如果殺害了死者,離開的時候必定會留下他的腳印,可實際情況卻是,現場并不存在這樣的痕迹。
換句話說,死者處于一個相對密閉的環境中,兇手不可能接近死者,卻能夠犯下罪行。
像這樣的不可能犯罪形式,我們稱為‘密室’。
而呈現在雪地上的密室,就叫作雪地密室。
”
“那我們這次遇到的又是什麼密室呢?”
“就叫作密室啦!”面對鄭佳的提問,我哭笑不得,“如果要進一步分類的話,可以叫多重密室。
”
“多重密室?”
“如同字面意思所述,多重密室的意思就是有多個密室嵌套在一起,光解決其中一個密室是不夠的,必須一次性解決所有密室才行。
比如我們這次的案件,死者在土樓最内部的祖堂裡被害,當時祖堂的門是鎖着的,而環繞在祖堂外圍的三層土樓也依次被上了鎖。
兇手要接近被害者,必須依次通過這些被鎖的大門,而唯一的鑰匙卻在死者母親手上,也就是說這是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所以說現場是一個由層層高牆環繞的多重密室,更準确來說的話,這是一個四重密室。
”
“不愧是大作家,雖然頭腦不太靈光,理論方面确實高于普通人啊!這一點不服不行!”
陳默思這家夥,不知道他是誇我還是損我。
我略顯尴尬地撓了撓頭,接着手插進口袋裡。
這時,我才注意到口袋裡的異物,是星龍交給我的那塊心形琥珀,這本來是要交給雪鳳的。
可現在斯人已逝,我也沒辦法了。
想到這裡,我突然想到一點,大聲喊了出來:“星龍,星龍在哪兒?!”
“星龍……星龍不是關在……”
話還沒說完,海龍頓時愣住了,他似乎也明白我剛才這樣喊的用意。
昨天雪鳳自殺未遂的時候,星龍鬧成那個樣子,現在雪鳳真的死了,這個消息要是讓他知道了,以他那偏激的性格,還不知道會掀起怎樣的波瀾。
我正要說話,沈村長已經方寸大亂,一句話沒說就沖出祖堂。
我們幾人緊随其後,向關着星龍的那座小土樓奔去。
然而當我們趕到的時候,看到的卻隻是一座空空如也的土樓。
星龍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