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絽子的眼睛睜得更大了。
“你是說還有别人?”
“這正是我要問你的。
”
“我不知道。
”她把臉轉到一旁。
“那好吧。
”我剛要從绯絽子身邊走開,随即又回過頭問,“你身體不要緊了吧?”
她有些不知所措地眨了眨眼睛,然後說:“差不多了。
”
“哦,那太好了。
”
“謝謝。
”她看着我的眼睛回答。
我朝樓梯間走去。
還有一點時間,我來到了保健室。
幸好裡面隻有古谷醫生一個人。
她正一邊喝着盒裝果汁一邊看報。
見我走進來,她動了動嘴巴,好像說了句“哎呀”。
“怎麼了,手腕還疼嗎?”
“不是,我有點事想請教您。
”
“什麼事?”
“咱們學校的老師一般去哪裡看牙醫?”
“這問題真奇怪。
”古谷醫生目光裡寫滿了疑惑,“你為什麼想知道這個?”
“一定要說理由嗎?”
“你問這種問題,卻又不告訴我原因,可說不過去。
”
我歎了口氣。
不能告訴她這是為了調查灰藤的不在場證明。
迫不得已,我隻好回答:“為了捍衛我的名譽。
”
古谷醫生瞪圓了眼睛。
“名譽?這可是個寬泛的概念。
”
“因為這次案件,我遭到大家懷疑,您也知道吧?我想做一些事情來證明自己的清白。
”
醫生神情嚴肅,緩緩地搖了搖頭。
“誰也沒有懷疑你啊。
”
“謝謝您這麼說,但在我聽來隻不過是安慰罷了。
要是您無論如何都不願告訴我,我隻好放棄。
打擾了。
”我鞠了一躬,準備離開。
“稍等一下!”正當我握住門把手時,古谷醫生喊道。
我轉過身來。
醫生雙眉緊蹙,用指尖撓撓右眼的下方。
“你沒打什麼歪主意吧?”
“沒有。
”我斬釘截鐵地說。
醫生抱起雙臂,歎了口氣。
“大家常去的是車站前面的二村牙科醫院,因為下了班順路。
但那兒必須提前兩周預約,所以忙一點的老師一般不去。
如果哪天臨時想去,那就是小林牙科醫院了,盡管有點遠。
”
直覺告訴我,應該是這一家。
假如醫院必須提前兩周預約,根本不清楚後面會發生什麼,用來制造不在場證明太不現實。
我問了小林牙科醫院的地址,得知出了車站大概還要步行将近二十分鐘。
“這個有用嗎?”
“很可能。
”我回答。
“哦。
”醫生似乎在思考什麼,但沒有說出口。
“謝謝您,幫了我大忙。
”我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退出保健室。
這天棒球社的訓練一結束,我立即趕往小林牙科醫院。
擔心成群結隊的太引人注目,就沒叫上川合和薰,況且我也不想再給他們添麻煩了。
醫院位于一個老樓林立的僻靜住宅區内。
相比這個誇張的名字,房子很小巧。
走到裡面,隻見狹小的候診室裡坐着三名患者:一個老人,一個中年男子,還有一個貌似小學生的小家夥。
我湊近咨詢窗口。
裡面坐着一個妝化得像陪酒女似的瘦女人。
“有點事想跟您打聽一下。
”
“什麼?”咨詢員一下子張大了嘴。
牙齒長得真難看。
“最近有沒有一個姓灰藤的人來過?”
“灰藤?”
“漢字是這麼寫的。
”我在學生用筆記本上寫下給她看。
那女人滿臉不耐煩地瞟了一眼,表情瞬間産生了變化。
“你是什麼人?”她的目光淩厲起來。
我當即明白,警察肯定來問過她相同的問題了。
“啊,我不是什麼可疑的人。
如果這個人來過,我隻想請問一下您,他是什麼時候來的。
”
“患者的情況我們隻向家屬透露。
你不是他的家人吧?你究竟是誰?請說出姓名。
”
“不,這個,我是誰不值一提。
”
“你是修文館高中的學生吧?我可要聯系你們學校了。
”那女人尖着嗓子喊道。
她這一嚷,其他患者也開始毫不客氣地打量起我來。
再在這兒待下去可就麻煩了,我道了聲謝,趕緊落荒而逃。
事情果然進展不順啊—這麼想着,我搖搖晃晃地向車站走去。
我也琢磨着能否另辟蹊徑來确認灰藤是不是兇手,但最終什麼都沒想出來就走到了車站。
我拿出月票,正準備通過檢票口,後面有人抓住了我的肩膀。
回頭一看,是溝口,他目露兇光。
“可以跟我來一下嗎?”聲音同樣令人生畏。
我微微點頭。
溝口立即麻利地轉過身,大步流星朝前走去。
我跟在他身後。
溝口挑選的地方剛巧是我和由希子第一次去的那家咖啡館。
回想起來,那一天是所有噩夢的開始。
假如當時隻是和由希子在這兒喝喝咖啡,也許就不會出現今天這種局面了。
點完單,打發走女招待後,溝口惡狠狠地注視着我。
“你為什麼要幫倒忙?”
“幫倒忙?”
“你去打聽灰藤老師的事了吧?到牙醫那兒。
”
我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眼前浮現出那個女人的臉來。
她肯定在我離開之後立刻聯系了警察。
“回答我!為什麼要做這種沒有意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