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反,一定要有十分穩妥的應付之策。
”
建成忙道:“兒臣不是有應付之策嗎?”
李淵道:“原來隻是靠你弟弟,你也看到他的禀呈了,他根本不想拼,而且他的部下也都靠不住要反過去了。
”
建成道:“沒有那麼嚴重,這是老二故作驚人之語。
”
李淵歎了口氣道:“世民沒有恫吓,那些部屬原為李密的舊部,就因為李密對他們不重視,他們才投過來的,若我們對他們也不予重視,他們當然又可能他投。
”
建成道:“像這種反覆無常的刁民頑卒,根本不值得重視,由着他們去好了。
”
李淵道:“如果他們投向了李密,勢力将更大了,我們抵擋的了嗎?”
建成道:“怕什麼?我們已擁有一大半的天下。
”
李淵歎道:“你還在做夢,我們目前雖是已有一大半的天下,但那都是世民打下來的,那些地方都不屬於我們了,不僅如此,連我們舊有的晉陽子弟,也将有一大半會反了出去……”
建成變色道:“二弟會有這麼大的影響力嗎?難怪他敢如此跋扈,對父王也不放在心上了。
”
李淵道:“世民對我是不會怎麼樣的,你也應該明白,他這封禀呈,實際是說給你聽的。
”
建成大為恐慌地道:“父王,兒臣不懂您的話……”
李淵歎了口氣道:“你心裡是明白的,朕自己也犯了一個錯誤,朕已有天下,就不能再存私心,普天之下,莫非子民,率海之濱,莫非王土,君王存偏私之心,天下安有不亂?”
建成還要說什麼,李淵已用手一攔道:“好了!你不必再說了。
你還不夠穩健,也沒有足夠的力量來擔負天下重任時,就不能自毀長城。
你對你弟弟日漸強大的情況感到不安,朕十分了解,你想打擊他,朕也不加苛責,可是你居然沒能考慮到如何去接替他的人選和對策,這就不可原諒了。
朕實在不放心将國家交給你,看樣子你猶待好好地磨練幾年……”
建成聽父親的口氣,知道父親對自己雖然不滿,卻還未加深責,而且已經完全明白自己的心意,因此也不敢說什麼了,連聲答應了幾個是,一溜煙似的走了。
回到自己府中,把魏徵叫來,切切實實地埋怨了一陣,怪他未能在事先考慮周詳,害得自己落一頓教訓,而且還造成了父親心中的壞印象。
魏徵聽了卻連聲歎息道:“殿下,你當時就應該一口答應下來的,這正是一個立德立威的大好機會。
”
建成道:“什麼?你瘋了?我答應了下來?難道就率着那三萬不到的禁軍去跟李密十來萬的人去對抗?”
魏徵道:“這些老爺兵多年來養尊處優,隻會喝酒找女人,平時隻懂得打架鬧事,欺負老百姓,根本不能打仗,要征伐李密,絕不能靠他們的。
”
建成道:“是啊!我早知道他們經不起一打,所以父王要派到我,我才力加推辭。
”
魏徵道:“殿下不該推辭,而且要一肩擔承下來。
”
建成叫道:“我們手下的兵不能打仗啊!”
魏徵道:“當然了,相信聖上也明白,隻是一句試探之言,絕不會要殿下帶這些老爺兵去打仗的。
”
建成道:“不帶這些兵去又帶什麼兵去?我們手中隻有這一批由劉文靜手中接下來的寶貝。
”
魏徵道:“殿下可以直承禦林軍不堪一戟,那是劉文靜訓練的,與殿下無關,請聖上另行派軍隊前往征讨。
”
建成道:“調派那一支兵馬能聽我的,别的不去說了,連我們晉陽的兵馬,都不會聽我的。
”
魏徵歎道:“殿下何以得知呢?”
“我怎麼不知道?他們是由我姐夫柴紹帶領的,柴紹跟老二是死黨,怎麼會支持我呢?”
魏徵道:“殿下錯了,想公主與殿下乃同母一胎。
柴驸馬對殿下又怎會有成見呢?他與秦王世子較接近,是因為秦王有才華,堪寄重任,若殿下也能表現英武,柴驸馬必然也會全力支持的。
”
建成搖頭道:“這太靠不住了,我才不去冒這個險,萬一他跟我搗起蛋來,在前線把我扔下不管,豈不是叫我白白送命!”
魏徵道:“柴驸馬不是這種不顧大局的人,他也沒這麼大的膽子敢在陣前兒戲,何況臣還訓練徵集了數百名家将,養在府中,這些人都是臣的江湖兄弟朋友,個個都有一身好功夫,有他們保護殿下,斷然不會有危險的。
”
建成依然搖頭道:“不行,我不是領兵打仗的材料,我也不懂得戰略策謀……”
魏徵道:“殿下不谙軍務,臣卻懂得,有臣為殿下幕後獻策,相信不會差到那裡去,若能剿平李密,殿下英武之名傳遍天下,大統将來非殿下莫屬。
”
建成道:“我是東宮太子,将來的天下本來就是我的,我又何必要拼了命去争取?”
魏徵心中微涼,他對建成的無能又多了一層了解。
這個人實非人君之選,可是自己已經作了如此選擇,想要更換也夾不及了,隻有耐着性子道:“殿下!将來的事還很難說,聖上雖冊立了太子,但将來還是要看誰的手中有實力,殿下實在不應該放過這次機會。
”
建成道:“我不要領軍,将來隻要抓住那些主帥們,還不是一樣的?目前我已經把握住一部份兵鎮了,隻要我在長安管事,那些兵鎮慢慢地也會跟我搭上關系;如果我帶兵出去,這兵部的事交出去,說不定會由老二來接,那可不慘了?”
這點顧慮倒也不錯,建成同時也把劉文靜的兵部大權接在手中,他運用魏徵的策略,對那些兵鎮軟硬兼施,恩威齊下,已經頗有成效,各路兵鎮對東宮都約略地表示了修好之意。
若是建成率兵出去征伐而将秦王世民調回來,軍事情況隻有他熟,這兵部之權,勢非由他接掌不可。
以前下的努力也就白費了。
魏徵自然知道建成郎使率兵出征,也同樣地可以控制兵部大權,但他懶得說了,因為說了也沒用,根本上,是建成貪生怕死,好逸惡勞,不願意出去征伐而已。
所以他隻有一歎道:“殿下若是在聖上面前拍胸承擔下來,微臣自有辦法使殿下不出去,讓聖上另這他人。
”
建成道:“萬一你的辦法不靈呢,我豈不苦了?反正父王已經把我看透了,現在說什麼也沒有用了,所好的是父王并沒有把我這個太子換掉的意思。
”
魏徵道:“不錯,聖上明知殿下是在打擊秦王,但并未深責,隻是怪殿下沒有作好詳細的計劃。
”
建成道:“所以這是你的錯。
”
魏徵苦笑道:“微臣的計劃是讓殿下接掌軍權,創下一片基業以及英武之名的。
”
建成冷笑道:“若是這樣,我這個太子就靠不住了,父王不喜歡老二,就因為他太能幹,太好動,怕他會把祖上傳下來的一點基業都送掉。
也怕他成功,名望蓋過祖上去魏徵道:“這倒奇怪了,老子會不指望兒子有出息的。
”
建成笑了一下道:“一般的老子都望子成龍,隻有做皇帝的老子不如此,因為他的兒子生來就是龍種了,他隻希望後人也平平凡凡的,不要蓋下先人的光彩去,前兩天我們還談起過曆史上帝業的得失,他最不滿意的兩個人,一個是秦始皇,一個漢武帝。
”
魏徵道:“這是為什麼呢?秦皇焚書坑儒,施行苛政,不滿意猶自可說,漢武帝三伐匈奴,天聲遠被,為漢代最盛之世,聖上有什麼不滿意的?”
建成笑道:“問題正是在此,後人每讀曆史,訴說盛世,都是提到漢武帝,卻把他那老祖宗都給忘掉了……”
魏微笑了道:“聖上還會為這種事吃昧!”
建成道:“我這個老子隻是被人稱為聖上,實際上他卻是個十分平凡的人,神聖不到那兒去。
”
魏徵搖搖頭,覺得這父子倆倒是給配絕了,倒合了一句俗話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的兒子會打洞,隻是李淵能生出李世民那樣的兒子,才叫人吃驚。
建成十分得意地道:“從小,我就開始在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