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要到場,我們可以見機行事,先宰幾個狗官,殺一下他們的威風。
”
宋一龍道:“我們可以分作兩批,一批去大較場,另一批想辦法潛入巡撫衙門,大較場那邊一鬧,撫衙裡也動手,這樣更可以亂他們的耳目。
”
洞玄道人道:“得到那天,去大較場的人得去得早一點,占坐在官紳座位的兩旁,擅長暗器的人,一應都須攜帶齊備。
”
談到要不要也落場比武的事,有認為落場更便于行事的,也有認為落場徒然暴露行藏的,一時難于決定,隻好留待斟酌。
衆人商量了一個時辰,天色已黑,茶房送燈進來,室内一亮,洞玄道人忽發現窗紙上隐隐約約的有一個人影子,便偷偷地指給各人看,大家認定是來偷聽消息的,便請衆人更放低了聲音,那影子似乎也跟着更貼近了窗戶,洞玄道人暗示衆人仍舊談下去,引動窗外人的注意。
他自己則輕輕地開了門,一個人閃了出去。
洞玄道人走出店門,隻見客店旁邊是一堵矮牆。
牆内有些雜樹,想來是人家的院子,便輕輕一躍,越過牆去。
牆内原來是一塊荒地,并無人家,他腳一粘地,即有一人持刀躍前,向他刺去。
洞玄道人見黑暗中一人持刀刺來,立刻向左移步,同時右臂一沉,運力于中指之上,“金雞啄栗”,向對方的“曲池穴”點去。
這一點如果點着,對方非暈去不可。
但洞玄道人正欲點下之頃,忽然把手抽回,同時說道:“好姑娘,貧道眼拙一點,就要誤傷了你。
”因為那時他已認出持刀躍前的是李紅霜。
這時在房頂上的陳莽以為李紅霜出了事,也一躍而下。
原來他們兩人剛才見“嶽宗三洞”和宋一龍等在房裡商量,乃相約到外面去防備萬一。
洞玄道人見他們機靈如此,當下誇獎了幾句。
李紅霜卻乘機要求道:“道長,今夜裡是不是要到巡撫衙門探道?你去的時候也帶我們去!”
洞玄道人道:“探道的事不能去得多,你不要貪好玩。
”
李紅霜看看陳莽,又道:“兩個人跟去不行,那麼他不去,我去。
”
陳莽道:“這事兒危險,不要讓她去,我去!”
洞玄道人指一指李紅霜身上的紅衣,又搖搖頭。
李紅霜立刻會意,迅如脫兔,瞬息已經不見。
等到洞玄道人轉回“齊安”棧去的時候,她已換了一套黑衣服,等在那裡,洞玄道人隻好表示答應。
當夜三更過後,洞玄道人帶着李紅霜,到了巡撫衙門的外邊,伏在遠遠的暗處望去,隻見門口禁衛森嚴,除了守在兩邊的兩排門衛外,還有五個一隊的人,手持兵刃分作左右兩邊,過一會又交叉巡邏一次。
門邊幾盞大燈,照着他們的兵刃閃閃發亮。
洞玄道人他們乃轉到撫署的左側去,見那一丈多高的圍牆上,每隔過三丈左右,就築着一個碉樓,裡面也站着人。
他們又伏在暗處靜靜觀察,大概半個時辰,圍牆内便有燈光掠過,這時候碉堡裡的人便依次朗聲報個數目,洞玄道人對李紅霜道:“這是領班的人在巡夜。
”
等燈光過去不久,洞玄道人便帶着李紅霜趁着夜色的掩護,匍蔔爬到牆邊,洞玄道人把耳朵貼在牆邊聽了一會,也叫李紅霜貼着耳朵去聽,李紅霜聽不出所以然來。
洞玄道人卻道:“他們找周公去了,我們可以上去!”一個“松鼠卷尾”,一點聲音也沒有,兩腳已勾住了牆頭,再又用手一帶李紅霜,兩人都攀了上去。
突有“呃”的一聲,從附近那個碉樓内傳來,洞玄道人與李紅霜迅急伏身地上,可是等了一會,卻不見有人出來。
洞玄道人附着李紅霜的耳極輕極輕地道:“豬吃得太飽了。
”
李紅霜想笑,洞玄道人急忙一手掩住她的口。
那時遠處燈光一亮,有一個人提着燈,帶領着一隊人走來。
洞玄道人和李紅霜注意看着,知道提燈前來的這一隊人是來換班的,臨到他們走近,李紅霜抽出飛刀,把提燈的人指給洞玄道人看,洞玄道人怕她亂動刀槍,反而打草驚蛇,立刻把她的刀奪了過去。
平時,本來守在他們隐身地方附近的守兵,睡眼惺忪的剛轉身下去,接班的兵正好上來,想來他比較神清眼利,竟發現了洞玄道人的所在,他一面舉刀砍下,一面又想揚聲叫喊,他哪料得到面前的是武功精湛的人,立被洞玄道人一手奪去大刀,一手擒住咽喉,不但做不得聲,而且身顫腿軟,幾乎癱倒。
洞玄道人即把他推進碉樓内,聲明如不聲張,絕不傷他性命,否則便不留情,當下那守兵吓得渾身發抖,哪敢作聲。
洞玄道人叫他把撫門内的各部份方向位置說出來,他也一一的說了。
洞玄道人又叫他把自己的班次名字一一說出來,然後對他道:“你已經把撫門的情形都洩漏給我們了,傳了出去你就沒命,而且上頭不殺你,我們也會殺你,你乖乖地不要作聲吧。
”
那守兵想想也對,隻得連連點頭,洞玄道人把刀還給他,立刻與李紅霜飄身跳下圍牆,繼續探查。
他們最為注意撫衙深處的一個地方,那就是山東巡撫譚廷襄的官邸。
因為是下旬時分,沒有月亮,所以在黑夜之中,特别顯出那一角的光亮來,洞玄道人帶着李紅霜隐在屋簾下偷看,見座落在那裡的官邸共分四重,愈靠裡邊的地方,愈是雕欄玉砌,十分講究。
暗想“千萬人的膏血,供你一人的享用,憑這一點就不能饒你!”他們看見在第三重裡面,有一個可容五六百人的客堂,四處都垂挂着大宮燈,照得溫暖明亮,壁上鑲的都是宮錦,那錦上龍飛鳳舞,山水人物,無不精緻。
牆邊則擺着些長短桌子,面上都鋪了紅緞,當下有男女十餘人在一邊笑語,一邊整個陳列着東西,或架或盤,一時也分辨不清楚,隻見這處一個架,那邊一個盤,裡面都擺着東西,這處的東西瑩然發光,那邊的東西又銀星閃亮,自然都非平賤之物。
這些人在端詳斟酌,忙來忙去。
洞玄道人道:“準是在忙着一件喜事。
”又再偷到了最末的一重去看。
最後看到一間卧室,隔着窗紗,裡面的情形看不清楚,隻聽見男女戲谑的聲音,男的聲音蒼老,女的聲音嬌嫩,洞玄道人暗想這一定就是譚廷襄的卧室,乃把周圍的情景,辨認得特别詳細。
洞玄道人和李紅霜當夜把撫署的情形探查清楚。
衆人又利用兩日時間,把城外的情形都踏訪了一下,已經到了十一月初一。
上午各人都作了打點,日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