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和“老百姓”,鬥法是二勝一,“白猿”遇上“青蛇”和“官老爺”是“白猿”輸,“老百姓”遇上了他們也要倒黴,可是,如果“青蛇”或“官老爺”單獨碰上“白猿”和“老百姓”就隻有吃敗仗。
洞真道人暗想:“由他們這種行酒法,也可以看出一點人心向背之理,待我再來試他們一下。
”乃道:“‘青蛇幫,人人有毒,劍劍精利,官府又替他們撐腰,靠‘白猿派,幾個人,如手無寸鐵的老百姓,就能勝得他們麼?”
那瘦子和光頭兩人默不作聲,隻用眼向那粗碩的人瞧了一瞧,那瘦子随手撿起一條粗如馬腿的樹根,向那粗碩的人抛過去,并說:“你若能把它拗斷,我輸你一碗酒。
”
那粗碩的人用兩手四指把粗樹根拿起,輕輕一折,樹根已斷,随把一碗酒喝幹。
那瘦子又随手撿了二三十根其細如指的小樹枝,理成一束,再遞給那粗碩的人道:“你若能把它們折斷,我再輸出酒,一碗之外,再加一碗。
”
那粗碩的人接過樹枝,弄得臂筋畢露,也隻弄斷了幾根,又對他的同伴哈哈大笑道:“怎麼樣?它們若是一根,那好辦;但他們是一束,就叫你棘手了。
”
洞真道人看了他們的所為,知道他們有意不答他的話,卻效“一矢易折故事”向他暗示。
再向他們道:“聽說‘青蛇幫,的人也不全壞,有時亦幫老百姓的忙,你們聽說過嗎?”
那幾個人仍然不答腔,隻顧自喝自吃,過了一會,那瘦子喝了一口酒,一掌把面前的泥土熨極平,用箸子三勾兩勒,便成了一幅畫:在一塊羊皮覆蓋之下,露出了一個狼頭。
洞真人心想,“你是說‘青蛇幫,狼披羊皮吧。
”又再道:“其實‘白猿派,也不一定是好東西,聽說他們比‘青蛇幫,更加毒辣。
”
其時,那光頭和那粗碩的兩人都站了起來,走到那瘦子的背後,指指那畫在地上的東西道:“你這是什麼屁畫?”
洞真道人聽了,知道他們以“畫”射“話”,是在罵他。
那瘦子聽了他同伴的話,舉頭笑道:“這叫不成畫。
我再畫一張給你們看。
”
随又用掌把泥土掃平,一筆逶迤,立刻畫成一隻狗。
又對他的同伴道:“給我一塊石頭。
”
那光頭的便把一顆鴨蛋大小的白石子遞給他,他放在掌中一捏,即見有白粉從他拳裡漏出來,篩粉似的,便在那狗的口角上,鋪出了兩隻牙來,那牙又長又彎又白與那隻狗極不相稱,那瘦子的兩個同伴笑道:“長不出麼?那這些都是廢畫!”說時一掌打向畫上,掌未抵地,碎泥已經彈起,洞真道人的臉也濺上了幾塊,隻覺微微作痛。
有些彈高以後又複落下,眼見即跑入破鍋中。
隻見那瘦子雙手一撥,碎泥像突遇狂風,均被掃開,那粗碩的人重新蹲到鍋旁,舉箸對其餘兩人道:“我們快點吃掉它!”
那瘦子看了其餘兩人一眼,道:“魚在鍋中,快慢終歸到肚。
”說罷三人又吃喝起來。
其時小屋子外傳來人聲,原來是不願租船的幾個船夫,一邊與衆人吵着,一邊走向小屋子這裡來。
那瘦子吩咐那粗碩的人去看看,他還未走出門口,那幾個人已沖了進來。
他們見到那瘦子,便紛紛訴說經過,請他作主。
洞真道長趁着道:“你們做的既是渡河生意,為什麼就偏不願意載我們呢?”
那瘦子道:“我們喝酒吃魚要緊,來來來!”隻招呼那幾個船夫,卻不答洞真道長的話。
那閻立人又已忍耐不住,便道:“我們先給你們錢,絕不使你們吃虧。
”
那三人中粗碩的一個也忍耐不住,道:“你們開口是錢,閉口是錢,你以為加一倍錢就使得人動麼?”
閻立人道:“那你們要加幾倍?錢可以商量,可你們不渡河卻不可以。
”
那瘦子對那光頭的示意了一下,那人從破篷夾裡取出幾張紙來,向閻立人一抛,并道:“你們看看該合多少倍!”衆人打開那些紙一看,不禁一驚。
原來那疊紙都是山東撫署發交到各地張貼的“緝盜賞格”,上面寫着種種身材形貌及賞銀數目,群雄看了,知道所說的群盜,指的就是他們。
洞真道人道:“想不到他們的廢紙比我們走得更快。
”
閻立人雙手一扯,正想把那些“賞格”撕掉,料不到那瘦子魔影似的,已飛到了面前,兩手把他的肘彎一兜,竟使閻立人動彈不得。
那瘦子同時道:“凡事該多商量商量,斟酌斟酌。
這是我們的東西,怎能随便就撕。
”
陳石頭聽得有氣,一手搭過去便搶,那瘦子說了一聲:“慢點!”随用兩指在他臂上一搭一捋,陳石頭竟感到裂膚之痛。
黑頭李達見狀,作勢把陳石頭拉開,使出他的點穴狠招“袖底驚蛇”,袖子一拖,大拇指有如鋼錐,隔着袖筒就向那瘦子的“曲池穴”插去,那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