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外部一安定,内部必然要産生隐患(太高傲,太強硬,必然會有禍患發生)。
我們何不放走楚國,把它作為轉移内部矛盾的外患呢?”
[正方:]《三略》說:“不要讓仁義的人管理資财,因為他會過多向老百姓施舍,從而收買人心。
”
[反方:]範蠡次子殺了人,被囚禁在楚國。
範蠡本想讓小兒子帶上一千镒黃金去楚國營救二子,可是長子堅決要去救他弟弟,範蠡隻好答應。
長子到了楚國後,不但沒有救出他弟弟,反而連金子都沒有花出去。
最後楚國還是把他弟弟給處決了。
範蠡說:“我事先就知道他會坑害二子的,因為他與我一起經曆過生活的磨難,太看重錢财了,舍不得花。
我所以想讓小兒子去,是因為他一生下來就見我如此富有,乘好車,駕駿馬,馳騁捕獵,好不威風,怎麼會知道錢财是從哪裡來的呢?他要是去了楚國,一定仗義疏财,流水花錢,救出他哥哥的。
如今大兒子事情沒辦成,弟弟果然給殺了,人情事理就是這樣,也不值得為之悲傷。
”
[正方:]《論語》說:“不能讓薪水少的人去發生暴亂的地方辦事,也不能讓賞賜不厚的去完成艱巨的任務。
”慎子說:“古代帝王不起用不肯接受俸祿的人,對于俸祿不優厚的人,也不用他處理艱難繁雜事務。
”
[反方:]田單将攻打狄人,去拜見魯仲子。
仲子說:“将軍這次去攻打狄人是不可能勝利的。
為什麼這樣說呢?從前将軍在即墨,坐下編筐,站起鏟土,以身作則,帶動士兵,所以才打敗了燕國。
而現在将軍東有掖邑的封地,西有賦稅供你玩樂,黃金腰帶橫挂,高車大馬馳騁在淄渑之間,隻想享受人生的歡樂,卻沒有拼死的決心。
所以說你不會取勝。
”後來果如其言。
[是曰:]語曰:“貧賤之交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
”
[非曰:]語曰:“交接廣而信衰于友,爵祿厚而忠衰于君。
”
[是曰:]《春秋後語》曰:“楚春申君使孫子為宰。
客有說春申君曰:
‘湯以毫,武王以鎬,皆不過百裡,以有天下。
今孫子賢人也,而君藉之百裡之勢,臣竊為君危之。
’春申君曰:‘善。
’于是使人謝孫子。
孫子去之趙,趙以為上卿。
”
[非曰:]客又說春申君曰:“昔伊尹去夏入殷,殷王而夏亡;管仲去魯入齊,魯弱而齊強。
夫賢者之所在,其君未嘗不尊,其國未嘗不榮也。
今孫子賢人也,君何為辭之?”春申君又曰:“善。
”複使人請孫子。
”
[是曰:]韓宣王謂摎留曰:“吾兩欲用公仲、公叔,其可乎?”對曰:
“不可。
晉用六卿而國分,簡公用田成、阚止而簡公弑,魏兩用犀首、張儀而西河之外亡。
今王兩用之,其多力者,内樹其黨;其力寡者,叉藉于外權。
或内樹其黨,以擅主命;或外為勢交,以裂其地,則王之國危矣。
”又曰:公孫衍為魏将,與其相田儒不善。
季文子為衍說魏王曰:“不獨不見夫服牛骖骥乎?不可百步。
令王以衍為可使将,固用之也,而聽相之計,是服牛骖骥之道。
牛馬俱死而不成其功,則王之國傷矣。
願王察之。
”
[非曰:]傅子曰:“天地王神,不能同道而生萬物;聖人至明,不能一撿而治百姓。
故以異緻同者,天地之道也;因物緻宜者,聖人之治也。
既得其道,雖有相害之物,不傷乎治體矣。
水火之性,相滅也,善用之者,陳鼎釜乎其間,爨之煮之,而能兩盡其用,不相害也。
天下之物,為水火者靈矣。
何憂乎相害?何患乎不盡其用耶?”《易》曰:“天地睽,而其事同也;男女睽,而其志通也;萬物睽,而其事類也。
”
【譯文】
[正方:]古語說:“貧賤之交不能忘,糟糖之妻不下堂。
”
[反方:]古語又說:“一個人交往太廣泛,對朋友的信用就會逐斷喪失;拿的薪水太優厚,對國君的忠誠就會逐漸衰退。
”
[正方:]《春秋後語》記載了這樣一件事:楚國的春申君讓孫子當邑宰。
他的門客中有人勸他說:“成湯以毫為根據地,周武王以鎬為根據地,方圓都沒有超過一百裡,可是後來都得了天下。
孫子是個很賢明的人,你把方圓一百裡地方給他管理,我私下為你擔心,你這樣做很危險啊!”春申君說:
“說得對。
”于是派人辭退了孫子。
孫子離開楚國去了趙國,趙王任命他為上卿。
[反方:]過了不久,另一個門客卻對春申君說:“從前,伊尹離開夏國去殷商任職,結果殷有天下而夏滅亡;管仲離魯去齊,結果魯國因此衰弱而齊國稱霸。
可見賢明的人在哪個國家,哪個國家的國君在國際上就受尊重,那個國家也因此而光榮。
孫子這樣賢明的人,你為什麼要辭退他呢?”春申君又說:“說得對。
”于是又派人把孫子請了回來。
[正方:]韓宣王問摎留:“我想同時重用公仲和公叔,你說可以嗎?”
摎留回答說:“不可以。
從前晉國由于同時重用六卿,因而導緻國家分裂;齊簡公同時重用田成子和阚止,結果自己被殺;魏王同時重用犀首和張儀,西河外的領土全部喪失。
現在你要是同時重用了這兩人,那麼兩人之中,勢力大的必然會在國内培植私黨;勢力小的必定要借助敵國的勢力來支持他。
許多大臣,有的會在内樹立黨羽,以國王的名義号令臣民;有的則會與别的國家私下結交,以便分裂國土。
這樣一來,你的國家就危險了。
”
摎留還對他說:“公孫衍當魏國大将的時候,和宰相田儒關系不好。
季文子替公孫衍高魏王說情:‘大王你沒見過把牛和馬套在一起拉車的情形嗎?
牛和馬同駕一車就連百步也走不了。
現在大王把任公孫衍為大将,本應放手使用他,可你偏要聽從宰相田儒的計策,這就和用牛駕轅用馬拉車的道理一樣。
牛和馬都累死了,事情也辦不成。
這樣使用人才,國家就會遭受損失。
希望大王明察。
”
[反方:]傅玄說:“天和地最神妙了,但是不能通過同樣的規律生育萬物;聖人是最英明的,但也不能用同一種方法去管理普天下的百姓。
所以殊途同歸是大自然的普遍規律;因地制宜是聖人治理天下的共同原則。
隻要懂得這一道理,即使有互不相容甚至彼此相害的事物,也不防礙從大局上統籌治理。
比如說吧,水與火在本質是互滅的,可是善用水和火的人,把炊具放在水與火之間,用火來煮水做飯,使水與火各盡其用,這樣做,還怕水火互相傷害嗎?天底下的事物當中水和火是最奇妙的東西,隻要善于運用它們,根本用不着擔心它們會互相危害,用不着憂慮它們不能各盡其用。
”《周易》說:“天高地卑,形象不同,可是它們化育萬物的功能是相同的;男女的體質不同,可是彼此的情志可以溝通;萬事萬物的形體、性質各各不同,可它們恰恰是以異相從的。
”
[是曰:]陳登為呂布說曹公曰:“養呂布,譬如養虎,常須飽其肉,不飽則噬人。
”
[非曰:]曹公曰:“不似卿言。
譬如養鷹,饑則為人用,飽則揚去。
”
[是曰:]劉備來奔曹公,曹公以之為豫州牧。
或謂曹公曰:“備有雄志,今不早圖,後必為患。
”曹公以問郭嘉。
嘉曰:“有是。
然公提劍起義兵,為百姓除暴,推誠仗信,以召俊傑,猶懼其未來也。
今備有英雄之名,以窮歸已而害之,以害賢為名,則智士将自疑,回心擇主,公誰與定天下者?夫除一人之患,以阻四海之望,安危之機,不可不察。
”曹公曰:“善!”
[非曰:]傅子稱:郭嘉言于太祖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