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漸漸消退,TX整個趴窩,像餐盤上的大閘蟹。
任憑比爾怎麼晃動搖杆,都不再有半點信号反饋回來,三維眼鏡内先是條形晃動,随後變成雪花。
憤怒的比爾将遙控器拗作兩半,扔在地上,大力踏去,一腳碾碎!取下三維眼鏡,揉了揉眼睛,比爾一臉輕松地走了出來。
是啊,對手雖然強大,可他穿着裝甲和遙控機器人殊死搏鬥了大半天,精神和體能都已消耗到極限,而自己隻不過動動手指,現在,終于有機會和這個強大的敵人面對面單挑了。
不知為何,比爾有些忐忑,有些期待,有些興奮。
肖克平靜地看着那個從暗處走出,堵在另一個基因庫門口的人,鵝黃色的頭發,白色戰術背心,和自己相仿的身高,勻稱的肌肉線條。
這就是TX的操作員?一個懂得如何将武器威力發揮到極緻的人,一個經驗豐富的戰士。
看他的步伐和身形、匕首擺放的位置,就能知道他同時也是一個老練的格鬥家、擅長潛伏的暗殺者。
肖克盯緊比爾腰間那把接近一尺的特種獵刀,看似随意的懸挂,卻在最趁手的位置随時可以拔出揮擊。
拔刀術?肖克腦中蹦出這樣一個詞來。
比爾大馬金刀地站在路中,将三維眼鏡遠遠抛飛,向肖克勾勾手:“來啊!”
肖克呼吸調勻,活動了一下踝關節,猛一蹬地,就如離弦之箭,激射而出,以近乎百米沖刺的高速,不停地變向,以Z字形前進,身形撲朔閃躍,時而在左,忽而在右,别說揮刀,就是拔槍也難以瞄準。
這個動作……好熟悉啊!比爾略感驚異,但戰場上熏陶出來的格殺技巧令他迅速冷靜下來,若一泓深潭,無喜無悲,十個指頭,有節律地撥動。
兩人靠近,交錯,擦身而過,眼神一樣的冷漠,身影一樣的閃爍。
重疊,再分開,沖過十米,肖克急停,手臂豁開一道大口,深可見骨,血液像一條紅色的蜈蚣,沿着傷口蜿蜒爬出,懸垂至地;比爾咧嘴微笑,刀已在手中,一滴血沿着刃末,從刀尖滴落。
跟着,比爾似乎覺得脖子有點癢,用無刀的手撓了撓,一道微不可查的紅線從他左頸一直延伸到右側,跟着血珠滲出。
比爾似乎想偏頭,看看對手,頭一動,血箭如注,一股一股從左右兩側大動脈噴出!鮮紅的血,若桃花缤紛璀璨。
我受傷了?怎麼會?
想起來了……
在兩人身影交彙時,肖克埋頭俯沖,比爾以驚人的速度拔刀斜切,肖克身形再矮,幾乎要倒地或貼地奔行,比爾的刀在空中劃出銀亮圓弧,好似打了個倒鈎,轉折圓潤如意,眼看對手無論如何也避不開這一刀……便在此時,肖克猛地揚頭,迎着刀鋒就沖了過來,一直縮拳于腰的雙臂擡起,雙手一錯,在毫不減速的情況下,一隻手牢牢鉗住比爾腕部,另一隻手以手臂抵住刀刃末端,生生改變刀刃方向,銀色的弧線向内輕輕掠過比爾的脖子,那是閃電,那是光,光芒消逝時,兩人已分。
誰能破開自己的拔刀術?操控雷神裝甲時隐約可見的身影,将中國的功夫揉入裝甲的技擊,想起來了,有這麼個人……是他啊!
比爾如山似塔的身體重重地砸在金屬地闆上,喉嚨裡汩汩地冒着血泡,艱難地吐字發音:“我……知道……你是……誰了,狼啊!”他竟然能說出一口通順的漢語。
肖克這時也走回比爾身邊,不顧飙射一身的熱血,扶住比爾的腦袋:“你說什麼?你知道我是誰?”
“狼啊……阿郎……”兩個正反調音的字如魔咒般在肖克腦海中反複,“你說清楚?我是誰?”肖克猛掐比爾人中。
比爾頭一歪,非常幹脆地死掉,不過臉上卻挂着那樣獨特的表情,仿佛能死在這樣的敵人手上,是這一生最值得驕傲的榮耀。
肖克無語,撕下布條随意纏繞了手臂傷口止血,将比爾用的長獵刀别在自己腰間,用腳挑起那把已沒有彈藥的XM29,從TX腹部取出磚頭,再次連接,昂首闊步朝自己要找的終端數據庫走去。
再見亞當二世
“怎麼回事?那架TX……”剛連上無線耳塞,就傳來了安德魯焦慮的詢問,當肖克啟動雷神裝甲一鍵脫出功能後,安德魯與他的連接就完全斷掉了。
“已經摧毀了,連同操作員一起。
”肖克沒有細說,他看到一群工程師模樣的人員帶着頭盔,拎着箱包,正急匆匆地撤離。
看到持槍的肖克,那群人立刻往另一個方向跑,肖克追了上去,同時道:“他們好像打開了終端數據庫,拿到了密匙一号,我将他們堵在數據庫内了,你們的人什麼時候能到?”
“攔住他們!不惜一切代價!”美國的指揮官不禁大叫。
安德魯道:“我們的聯軍在通道二分之一處遭到了激烈抵抗,目前戰局膠着,另外有特種精英部隊前往你打通的通道和其餘可能被敵人打通的通道,但距離都太遠,大約二十分鐘後才能抵達。
那些人的火力如何?你一個人要千萬小心,如果不能制止,想辦法盯上他們,别被甩掉,保持聯系。
”
“沒有,好像是一群工程師,沒有武裝力量,我能攔下他們!嗯?好像還有别的出口,我去追他們,再聯絡。
”
那群工程師隻有五人,個個神色慌張,從二号數據庫側邊跑了過去,肖克跟上前去,發現另一條環形通道,有鉸纜拴着工程車,就像一粒粒碩大的膠囊一樣,每個膠囊坐兩個人,那些工程師上了膠囊,開始往通道出口攀升。
肖克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