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的話,那簡直就是像皇宮一樣。
蕭七并沒有進過皇宮,但他到過的地方也實在不少的了,卻從未見過有一處地方這樣華麗。
所以那刹那之問,在他不由就有置身于皇宮的感受。
傳說中的皇宮是否這樣呢?
蕭七不知道,也沒有多想,那刹那之後,他的目光,以至整副心神,都已經完全被一個女人吸引。
一個赤裸的女人。
那個女人卧在琉璃燈光下的一張誘榻之上,擁着一張誘着龍風的錦被。
那張錦被在缤紛七彩的燈光之下,更見瑰麗。
那個女人的肌膚卻是雪白無瑕,在燈光下散發着一抹難以言喻、令人一瞥心蕩神搖盡光澤,散發着一種命人難以抗拒,難以将目光移開的強烈誘惑!在錦被的襯托下,這種誘惑也就更加強烈了。
蕭七仗劍江湖,詩酒風流,但一向都非常自愛,雖然有很多方面,他不足被稱為一個君子,亦有很多方面他足以做一個君子有餘。
有生以來,這還是他第一次看見一個赤裸裸的女人。
他從來未想過一個女人的身體竟然會這樣美麗,這樣迷人。
他的目光不覺已凝結,呼吸也變得急速起來。
那個女人好像知道已有人走進來,整個頭都埋在被窩裡,一個身子不停的在顫抖。
她顯然是很想将整個身子也縮進被窩之内,可是她不能夠。
因為她的四肢都已被四條紅绫的另一頭則系在錦榻的四角,雖然并沒有拉緊,她亦隻能夠作有限度的移動。
這是誰?是不是仙仙?
蕭七一想到這裡,整顆心立時懸了起來,忙急步向前,伸手抓住了那張錦被。
那個女人仿佛有所感覺,身子顫抖得更厲害。
一種顯然是出于恐懼的顫抖。
蕭七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緩緩将那張錦被扯開。
他終于看到那個女人的面龐!一股強烈的恐懼立時電殛一樣震撼他的心弦,他整個身子都顫抖起來。
顫抖得很厲害。
因為他看到的并不是一張人臉!是一張鬼臉!這個女人的臉龐赫然與那些羅刹鬼女一樣,慘綠色的晶瑩而閃亮。
不同的隻是眼睛。
那些羅刹鬼女的眼睛沒有眼珠,一片血紅色,這個女人的眼睛隻是以血紅色描了一道眼線,眼睛是中空的,之内另有一雙眼睛。
這雙眼睛卻是活的。
黑漆一般的一雙眼瞳,孕滿了淚珠,在懂光之下晶瑩而閃亮。
這雙眼睛本來充滿了恐懼,可是與蕭七的視線一接觸,那種恐懼竟完全消散。
換過來的是一種極其奇怪的眼神。
似驚又似喜。
好像意外之極,又好像在意料中。
這眼神在蕭七卻是如此熟悉。
“仙仙?”蕭七不由自主失聲驚呼。
兩行眼淚應聲從那雙眼睛之内湧了出來。
蕭七看在眼内,心都快要碎了,他顫抖着聲音,道:“是仙仙你嗎?”
這個女人颔首,淚如泉湧。
蕭七利劍急揮,刷刷刷的四劍,盡将紅绫削斷!
仙仙渾忘全身赤裸,從錦榻上爬起身子,投向蕭七的懷抱。
蕭七雖然知道跟前人是仙仙,但目睹那樣的一張羅刹鬼臉向自己湊近過來,不免亦有些心驚膽顫。
可是他仍然張開臂,将仙仙緊摟入懷中。
芬芳的肉體,眩目的膚色,溫軟的肌膚,這情境原來是很旖旎的,但因為那張臉龐影響,就非獨旖旎,且有些恐懼。
蕭七從來都未有過這種經驗。
在那片刻,他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感受。
也不過片刻,他肩頭的衣服已經被淚水濕透。
蕭七又是感慨,又是難過,道:“仙仙,不要哭了,一切已成為過去。
”
仙仙仍然淚流不止。
隻有淚,沒有聲。
蕭七由得她哭了一會,才将她放開。
這時候,他的心情已經完全平靜下來,仙仙的心情也顯然開始平靜了。
她好像忽然想起身無寸縷,掙紮着從蕭七的懷中脫出,半曲着身子,雙手掩住了胸膛。
蕭七歎了一口氣,伸手将那張錦被拿起,裹住了仙仙的身子。
仙仙的眼淚不禁又流下。
蕭七憐惜的摟着仙仙,道:“那支蛛蜘将你吓壞了。
”
仙仙隻是流淚。
蕭七又道:“他可有欺負你?”
仙仙搖頭。
蕭七伸手輕撫着仙仙的臉頰,道:“隻是将你的臉弄成這樣?”
仙仙颔首。
蕭七目光由下至上,再又由下至上,道:“看來他是準備将你整個人燒成瓷像,幸好我來得及時。
”
他說着一再輕撫仙仙那張恐懼的羅刹鬼臉。
觸手冰冷,一點也沒有撫着活人面上的感覺。
他不覺打了一個寒噤,道:“我替你将瓷土弄掉。
”一面說一面手往下移。
那些瓷土隻是塑到仙仙的脖子,蕭七捏着其中一角,正準備将之扳下,那知道,才一動手,仙仙已将頭亂搖,眼瞳中也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蕭七驚覺,道:“很痛?”
仙仙颔首。
蕭七立時想起飛飛那個被藏在瓷像之中的屍體。
那具屍體被弄出來之後,皮肉盡爛,不就是黏在瓷片之上!以仵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