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知道了。
”叔向說:“寡君有裝載甲士的戰車四千輛在那裡,即使不按常道辦事,也必然是可怕的了。
何況按照常道,還有誰能抵擋?牛雖然瘦,壓在小豬身上,難道怕小豬不死?對南蒯、子仲的憂慮,難道可以忘記嗎?如果憑着晉國的大衆,使用諸侯的軍隊,依靠邾國、莒國、杞國、鄫國的憤怒,來讨伐魯國的罪過,利用你們對兩個人的憂慮,什麼要求得不到?”魯國人害怕了,就聽從了命令。
初七日,諸侯在平丘一起會盟,這是由于齊國順服了。
命令諸侯在中午到達盟會地點。
初六日,朝見晉國完畢。
子産命令外仆趕緊在盟會的地方搭起帳篷,子太叔阻攔仆人,讓他們等第二天再搭。
到晚上,子産聽說他們還沒有搭起帳篷,就派他們趕緊去,到那裡已經沒有地方可以搭帳篷了。
等到結盟的時候,子産争論進貢物品的輕重次序,說:“從前天子确定進貢物品的次序,輕重是根據地位排列的。
地位尊貴,貢賦就重,這是周朝的制度,地位低下而貢賦重的,這是距天子附近的小國。
鄭伯,是男服。
讓我們按照公侯的貢賦标準,恐怕不能足數供應的,謹敢以此作為請求。
諸侯之間應當休息甲兵,從事于友好。
使者催問貢稅的命令,沒有一個月不來到。
貢賦沒有個限度,小國不能滿足要求而有所缺少,這就是得罪的原因。
諸侯重溫舊盟,這是為了使小國得以生存。
貢賦沒有個限制,滅亡的日子将會馬上到來。
決定存亡的規定,就在今天了。
”從中午開始争論,直到晚上,晉國人同意了。
結盟以後,子太叔責備子産說:“諸侯如果來讨伐,難道可以輕易地對待嗎?”子産說:“晉國的政事出于很多家族,他們不能一心一意,苟且偷安還來不及,哪裡來得及讨伐别人?國家不和别國競争,也就會遭到欺淩,還成個什麼國家?”
魯昭公不參加結盟。
晉國人逮捕了季孫意如,用幕布遮住他,讓狄人看守。
司铎射懷裡藏了錦,捧着用壺盛着的冰水,悄悄地爬過去。
看守人阻止他,就把錦送給看守人,然後進去。
晉國人帶了季孫回到晉國,子服湫跟随前去。
子産回國,沒有到達,聽說子皮死了,号哭,說:“我完了!沒有人幫我做好事了。
隻有他老人家了解我。
”孔子認為:“子産在這次盟會中,足以成為國家的柱石了。
《詩》說:‘是君子歡樂,他是國家和家族的柱石。
’子産是君子中追求歡樂的人。
”又說:“會合諸侯,制定貢賦的限度,這就是禮。
”
鮮虞人聽說晉國軍隊全部出動,可是并不在邊境警戒,而且不修治武備。
晉國的荀吳從著雍帶領上軍侵襲鮮虞,到達中人,驅使沖車和鮮虞人争逐,大獲全勝然後回國。
楚國滅亡蔡國的時候,楚靈王把許國、胡國、沈國、道地、房地、申地的人遷到楚國國内。
楚平王即位,在封了陳國、蔡國以後,就都讓他們遷回去,這是合于禮的。
使隐太子的兒子廬回到蔡國,這是合于禮的。
使悼太子的兒子吳回到陳國,這是合于禮的。
冬季,十月,安葬蔡靈公,這是合于禮的。
魯昭公到晉國去。
荀吳對韓宣子說:“諸侯互相朝見,這是由于重溫過去的友好。
抓了他們的大夫而朝見他們的國君,這是不友好的,不如辭謝他。
”于是就派士景伯在黃河邊上辭謝昭公。
吳國滅亡州來,令尹子期請求進攻吳國。
楚王不答應,說:“我沒有安撫百姓,沒有事奉鬼神,沒有修繕防禦設備,沒有安定國家和家族,在這種情況下去使用百姓的力量,失敗了來不及後悔。
州來在吳國,就像在楚國一樣。
您姑且等着吧。
”
季孫還在晉國,子服惠伯私下對中行穆子說:“魯國事奉晉國,憑什麼不如夷人的小國?魯國,是兄弟,國土面積還很大,你們所規定的進貢物品都能具備。
如果為了夷人而抛棄魯國,讓魯國事奉齊國、楚國,對晉國有什麼好處?親近兄弟國家,贊助版圖大的國家,獎賞能供給的國家,懲罰不供給的國家,這才是作為盟主的态度。
您還是考慮一下!俗話說:‘一個臣子要有兩個主人。
’我們難道沒有大國可以去奉事了?”穆子告訴韓宣子,而且說:“楚國滅亡陳、蔡,我們不能救援,反而為了夷人抓了親人,這有什麼用?”于是就把季孫放回去。
惠伯說:“寡君不知道自己的罪過,會合諸侯而抓了他的元老。
如果有罪,可以奉命而死。
如果說沒有罪而加恩赦免他,諸侯沒有聽到,這是逃避命令,這怎麼算是赦免呢?請求賜給恩惠在盟會上赦免。
”韓宣子擔心這件事,對叔向說:“您能讓季孫回去嗎?”叔向回答說:“我辦不到。
鲋是能辦得到的。
”于是就讓叔魚去。
叔魚進見季孫,說:“從前鲋得罪了晉國國君,自己到了魯國,如果不是武子的恩賜,不能到今天。
即使老骨頭已經回到晉國,等于您再次給了我生命,豈敢不為您盡心盡力?讓您回去而您不回去,鲋聽官吏說,将要在西河修造一所房子把您安置在那裡,那怎麼辦?”說着,流下淚來。
季孫害怕,就先回去了。
惠伯不走,等晉國人以禮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