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我們手上沒有千鶴的照片,所以還沒有最後确認,但目前已經得到護士的證詞,我們掌握了大緻的情況。
”
新藤語氣平靜地說道,“嫌犯松岡之前曾經住院,千鶴經常去探視她──我沒說錯吧?”
芳子好像凍結般,有好一陣子動也不動,最後可能覺得已經無法隐瞞了,整個人宛如冰雪融化般癱了下來。
“對,沒錯。
”
“她們兩個人是什麼關系?”
新藤問,芳子的嘴角放松下來。
“沒有任何關系,隻是千鶴在醫院的院子裡玩,偶然認識的。
可能是因為我沒有盡到身為母親的職責,所以千鶴一下子就和松岡女士很親近。
松岡女士也很疼愛她,把她當成自己的孫女……”
她停頓了一下,用手帕擦着眼角。
“是我說要殺了永山。
”
“什麼?”阿忍和新藤同時叫了起來。
“我已經無法忍受永山的惡劣行徑了,他根本就是人渣,整天向我要錢。
隻要我反抗,他就對我拳打腳踢。
而且,他還威脅我說,要逼千鶴吸毒,如果我不想他這麼做,就乖乖服從他……”
“他比人渣還不如……”阿忍小聲說道。
“所以,我去松岡女士那裡拜托她,我打算殺死永山後,自己也一死了之,希望她收千鶴為養女。
松岡女士說,絕對不行,這麼做對千鶴并沒有好處……”
“後來決定怎麼做?”漆崎問。
“松岡女士說,她有一個好方法,但我不需要知道細節,她會處理好一切,隻是我必須答應她三個條件。
我要借一雙永山很熟悉的高跟鞋給她,然後,離家一個晚上,一定要和可以信賴的人在一起。
最後,事發之後,不能和她見面。
無論别人問什麼,都堅稱不認識她。
”
阿忍發現,原來松岡稻子那時候已經打算利用正當防衛了。
“雖然我完全不知道松岡女士想要怎麼做,但還是按照她的指示去做了。
第二天早晨回家後,千鶴告訴我,‘昨天那個男人打電話來,說了兩、三句話後,就破口大罵,說如果敢另結新歡就小心點。
’我搞不清楚是怎麼一回事,但之後永山就沒有回家,我在開心之餘,也有點害怕……”
漆崎之前推測,松岡稻子一定打電話告訴永山,“你老婆在外面有男人了。
”然後,報上自家的住址,說是芳子偷情的地點。
永山火冒三丈地沖了過去,一打開門,就看到芳子的鞋子。
他怒不可遏地沖上樓梯,但稻子早就拿着槌球的球杆在二樓等他。
芳子剛才的話證實了他的推理幾乎完全正确。
“當你得知命案時,有沒有吓了一大跳?”新藤問。
“當然吓壞了,”芳子用全力點頭,“但在了解狀況後,我知道了松岡女士的用意,覺得這種方法實在太巧妙了,不由得對她感到佩服。
雖然我對她深感抱歉,但覺得不能讓她的努力泡湯,所以就按她的指示,說不認識她。
”
淚水從芳子的眼中流了下來。
店裡所有的人都看着她。
“刑警先生,都是我的錯,因為我說要殺死永山……要懲罰就懲罰我吧,請你們對松岡女士……”她哽咽起來。
“我有一個問題想要請教,”阿忍問,“你有叮咛千鶴,要求她說不認識松岡女士嗎?”
芳子滿臉是淚,對着阿忍搖頭。
“我還沒有對她提這件事,因為我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所以,如果刑警先生去問她,馬上就會知道我們和松岡女士之間的關系。
”
“不,你多慮了。
”阿忍斷言道,“我猜想千鶴已經隐約察覺了這件事,雖然媒體沒有公布松岡女士的名字,但她可能從命案現場的地址中猜到了。
最好的證明,就是千鶴說她不認識她畫中的松岡女士。
”
“什麼……那孩子……”
芳子一臉呆然,用渙散的雙眼看着半空。
“安西小姐,我想拜托你一件事,請你帶千鶴去探望松岡女士。
如果松岡女士就這樣離開人世,千鶴将會背負一輩子的心靈創傷,所以拜托你了。
”
阿忍低頭請求,芳子有點不知所措。
“啊,這……但是千鶴……”
“走吧,”新藤站了起來,“我送你們去。
”
“喔,好……好吧,我問一下千鶴。
”
芳子在新藤的催促下,走出了咖啡店。
留在店内的阿忍重重地歎了一口氣,把身體靠在椅背上。
“漆崎先生……”
“什麼事?”漆崎用慵懶的聲音問道。
“對不起,我太愛管閑事了。
”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
他喝完已經冷掉的咖啡,“松岡稻子犯了殺人罪,安西芳子則是教唆殺人。
但是,好麻煩。
如果松岡在死前什麼都不說,一切就結束了。
”
“漆崎先生……”
“好了,我要回家看孩子了。
”
漆崎拖着沉重的腳步走出咖啡店,阿忍也拿着帳單走向收銀台,目光停留在收銀台前的公用電話上。
她突然很想聽聽母親的聲音。
“喂?媽?”
電話接通後,電話彼端傳來幾乎震破她耳膜的聲音。
“阿忍,你人在哪裡?到底在幹什麼?搬家公司把行李都送來了,你卻不見人影。
我說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