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身形在半空,揚手又射出了三枚暗器。
用三節棍的镖師中暗器倒下,射向他的刀形暗器三枚射中,一枚正中要害,使雙刀的雙刀飛舞,擋開了九枚暗器,冷不防還有三枚射來,刀勢才盡,暗器便奪隙射進,一中眉心,一中咽喉,一中胸脯,三枚之中兩枚正中要害,一個身子不由倒飛,撞在後面的木頭車子上,右手刀削開了一個麻袋,一錠錠白花花的銀子從開口滾出來,滾落在地上。
那個人沒有看那些銀子,也沒有看倒下的兩個镖師,目光凝結在杜千手面上,身形在石上迅速的移動,雙目疾轉。
杜千手第二撥暗器這時候已出手,集中射向石上那個人,既急且密,發出了平生最得意的一次暗器,連他也驚奇,自己的暗器手法竟能夠如此的靈活多變。
他身上所帶的暗器那片刻之間完全射了出去,那種痛快實在不是任何的言語文字所能夠形容。
每一枚暗器都正射那個人,仿佛都已将那個人射到,那個人卻始終不倒。
最後的一枚暗器射出,杜千手才舒過一口氣,一個身子随即像墜進冰窟裡,由心寒出來,渾身的血液那刹那仿佛都凝結。
他終于看清楚那個人。
那是一個年青人,皮膚是古銅色,陽光下閃閃生輝,身上穿着一襲豹皮縫的衣服,全都是袋子,也不知多少個,雙手亦戴着一對豹皮手套,驟看來,就像是一條斑豹,野豹。
他的雙眼也透着豹一樣的光亮,渾身上下都透着一股野豹一樣的彪悍,殘忍。
隻看他的外形,不難發現一種鋼鐵一樣的堅忍。
杜千手初看也以為那隻是一條狗,但再看,卻發覺那其實是一塊鋼鐵。
鋼鐵一樣的鎮定,堅忍,無情,野豹一樣的彪悍,敏捷,兇殘。
杜千手從來沒有見過一個這樣的人,然後他突然醒悟隻有這樣的人才能夠成為一個出類拔萃的暗器高手。
然後他看到自己的暗器,全都插在那個人豹皮衣服的袋子裡。
那個年青人竟然将他射出的暗器全都接下來,放進自己身上的暗器囊中。
收暗器比發暗器更難,那個年青人看來一些損傷也沒有,目光身手的銳利敏捷使杜千手不能不甘拜下風,而對一個這樣的暗器高手,莫說他身上的暗器已完全射空,就是仍然有,也難逃一死。
連性命都難保,何況那二十萬兩銀子,杜千手目光轉落在那三輛木頭車子上,慘笑了一下。
他的面色也慘變,變得慘白,那個年青人仍然隻是盯着他的面,突然開口,“沒有暗器了?”
杜千手慘笑道,“有沒有還不是一樣?”
年青人接問,“以你這樣的暗器造詣,也配稱千手。
”
杜千手道,“我若是稱得上千手,閣下就該叫萬手了。
”
年青人露出白森森的牙齒,笑了笑,“暗器能夠練到你這個地步的人其實已不多,可惜你練下去也不會有任何的進度,所以今天我雖然殺你,一些也不會覺得遺憾。
”
杜千手道,“這些年來我為了镖局的業務,的确已沒有再在暗器上下苦功。
”
年青人搖頭,“我是說你的年紀,任何人過了二十五歲,都休想再在暗器方面有所突破。
”
“這是你說的?”
“是教我暗器的人說的,也許他的說話不一定全對,可是到現在為止,他說的還沒有出過錯。
”
“那是誰?”杜千手實在很想知道,“你不配知道。
”年青人的回答異常冷酷。
杜千手慘笑道,“你現在可以動手了。
”
年青人道,“你方才的暗器我會完全還給你。
”
杜千手忽然問,“高姓大名。
”
“也是那句話。
”
“我不配知道。
”杜千手搖頭,“我隻是奇怪,以你的暗器造詣,江湖上竟然無人提及。
”
年青人道,“我的暗器是用來殺人,不是讓人品評的,在我的暗器下也從無活口。
”
杜千手一怔,正要問什麼,年青人的暗器已出擊,這一次杜千手總算看清楚年青人的出手。
年青人由慢而快,卻除了開手式,杜千手能看出他跟着的三個變化,那所謂慢已超出常人眼睛所能夠捕捉的程度。
杜千手沒有閃避,木然立在那裡等待暗器的射來,眨眼間被暗器射成了刺猬一樣。
年青人看着杜千手倒下,從石上掠下來,走過去從其他人的屍體與及附近的地上将自己的暗器拾回,那些已打進屍體内的梭形暗器滴血不染,一拿起便是那樣的閃亮奪目。
那些銀子年青人卻連看也懶看一眼,在他的眼中仿佛就隻有暗器。
然後他舉步走向遠處的山林。
與之同時,另一個方向的高山上冒出了一個人,一個衣飾華麗,面如冠玉,蓄着三縷長須,氣宇非凡,雍容高貴的中年人。
山風吹拂,中年人有如玉樹臨風,拈須而笑道,“風神門下殺手,果然不凡。
”
“風神門中的規矩也果然嚴峻之極,隻取應得的酬勞,此外盡管成千上萬兩的銀子擺在眼前也不屑一顧。
”說到這些話,已經是半盞茶之後,中年人也到了那三輛木頭車子的旁邊。
“但這可是二十萬兩銀子,這人到底是聰明人還是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