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
“姓柴,名進,大周紫世宗子孫。
自陳橋讓位,太祖武德皇帝敕賜與‘誓書鐵券’在家,無人敢欺負他。
”這些劇中之台詞,應該就是源自于這樣的一段曆史背景吧。
“既有如此前例,宋朝又何妨遵循呢!”
留夢炎如此說道。
換句話說,就是降服論。
面對着最強之對手蒙古,宋已經連續抗戰四十年以上了。
雖然相當值得喝采,然而卻也已經精疲力竭。
與其繼續從事無謂的流血抗争,倒不如痛下決心降服于元,選擇一條如同過去之後周般能夠被奉為貴族禮遇之道路。
對于民衆而言,不過是國号由大宋改元罷了。
無謂的自豪與感傷,有何價值可言呢?
“但是……”
“但是?”
“吾等累官至此所食皆為宋之俸祿,不是嗎?”
對于陳宜中而言,這點不得不加以考量。
留夢炎雖然以民衆對于和平之希望為借口,把話說得相當漂亮,但是很明顯的就是打算投效元朝,以獲得高位。
一直以來在宋朝為官,以受到豐厚禮遇之身份,做出這樣的事情,未免太沒有節操了吧。
陳宜中的話裡,不自覺得流露出濃濃的批判意味。
“……名臣輩出,吏治循良。
及有事之秋,猶多慷慨報國……曆代以來,捐軀殉國者,惟宋末獨多,雖無救于敗亡,要不可謂非養士之報也。
”
清代史學家趙翼于(二十二史創記)之中如此評斷道。
中國曆代王朝之中,最為禮遇厚待臣下的就是宋朝。
不但有所謂“言事者及士大夫不殺”之傳統,更在朱子學說的影響之下,特别重視大義名份。
由于這種種原因所緻,因此在國家即将滅亡之際,舍身殉國的文武官員,在數量上也宋朝最多。
當然不可能所有的人皆有這般的想法。
就數量而言,擁有“就算國家滅亡,自己最好平安無事”之想法的人,實在遠遠地多出太多了。
就好比陳宜中眼前的留夢炎,身居左丞相之職,本該以舍身取義、為國盡忠殉難為已任才對,然而卻……
“那麼,大人是想徹底與元軍奮戰到底嗎?”
留夢炎氣勢逼人地反問道。
這個問題令原本就難以立即答辯的陳宜中更是為難地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将臨安化為焦土,立于百萬軍民之屍體上面,你還能為大宋之榮耀而自豪嗎?你有這樣的覺悟嗎?”
“這……”
陳宜中無言以對,隻能慘白着一張臉。
“唉,你就是這種人哪!”
留夢炎的話中透露着一股輕蔑與憐憫。
“倘若真的走到那個地步,結果你又救得了誰呢?”
不願再面對這樣的難堪處境,陳宜中向留夢炎辭去。
他一點都不想回家,于是便朝着劉聲伯家的方向而去。
對于陳宜中的意外來訪,劉聲伯毫無不悅之情出門迎接。
陳宜中端起了送上之茶水,接着便開始娓娓地道出事情的始末。
文天祥太過偏激,留夢炎則毫無操守。
然而批評這二人的他卻如何?什麼都沒做,什麼也不能做。
其實他并非全然的無能,而是不知道究竟該怎麼做才不至于遭人非難。
就在這樣的徬徨與磋跎之下,反倒令事情越來越惡化。
陳宜中無力地向劉聲伯笑了笑。
“我的勇氣和決斷力在太學時期就已經通通用盡了。
那個時候丞相一點都不可怕。
”
“不過現在您已經貴為丞相了。
”
“是啊、沒錯。
”
“那麼現在又如何,覺得可怕嗎?”
“可怕。
”
陳宜中如經回答。
這次的“可怕”和太學時期的情況自是大不相同。
他指的是加諸于自身責任之可怕。
應該是這樣吧,但是又仿佛還有其他不知名的因素同時存在着。
而且直視着這不知名的因素,更是令他恐懼不已。
當他向劉聲伯謝過茶水招待并且返回家中之時,天色早已暗了。
猜想或許會被謝太後傳喚進宮,因此他特地備好官服在家等候,但是當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就在天亮之後,他離開丞相府前往宮中出勤之時,下屬卻慌慌張張地前來通報。
“四處都見不到左丞相之蹤影。
”
逃走了吧?陳宜中直覺到想到。
陳宜中遲疑的無法跨越之鴻溝,留夢炎輕輕松松地就飛越了。
肯定是毫不猶豫地朝着元軍陣營投奔而去了吧。
不光是留夢炎而已。
陳宜中在清點着失蹤的朝臣之時,忽然覺得一陣荒謬。
剩下的人數還比較少呢。
謝太後命柳嶽與洪雷震二人,攜帶數量龐大之财寶前往元軍陣營。
原本打算先以金銀财寶多争取一段時間,豈料卻害得這兩名忠臣落得悲慘之下場。
攜着大批财寶但身邊卻無戒備林嚴之士兵護衛的柳嶽二人,看在橫行于附近一帶的盜賊眼裡,簡直是個絕佳之獵物。
這群盜賊襲擊了使者一行人,殺害了柳嶽與洪雷震,并将财寶悉數奪取逃逸無蹤。
這件事其實與治安惡化并不相關。
早在敕使一行人踏出京師臨安的城門之時,就已經受到了歹徒之觊觎。
由此可見朝廷之威信早已蕩然無存。
緊接着,趙良淳和徐道隆二位武将與元軍奮勇抗戰至死之消息也傳了回來。
這二位将軍雖然極力想阻止元軍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