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錢塘江,但是卻因為部屬吳國定之叛變,而遭到前後夾擊。
此時謝太後更是亟望和平,于是便任命陸秀夫為使者。
陸秀夫從容地接受使命,臉上毫無懼色,正義凜然地前往元軍陣宮。
然而元軍總帥伯顔對陸秀夫卻完全不加理會,并将他斥回。
“倘若為降服使者尚可一見。
事到如今再無會見求和使者之必要。
”這是伯顔之說法。
謝太後終于做了決定。
這天深夜,幼帝之兄長益王趙?以及弟弟廣王趙昺(er),兩位皇子被召喚至祖母面前。
燈火之數量被刻意地減少,垂老的謝太後坐在陰暗之處,左右隐約可見數個黑暗的人影随待在側。
年幼的皇子們緊張地向祖母行禮。
“你們兩個今晚上就要逃出臨安府了。
也好。
要是繼續留在此地的話,一旦鞑子來了,恐怕會将你們擄到蠻荒的北方邊地。
與其如此,倒不如先往南方去躲避災厄。
沒有什麼好害怕的。
記得要乖乖地聽母後和大臣們的話,做個好孩子呀。
”
此時益王算來不過九歲,廣王也僅僅才六歲而已,兩個孩子安靜乖巧地聽着祖母說話的樣子,令在場之人無不鼻酸。
益王雖然為幼帝之兄,但由于其母出身低微,因此在即位上受到賈似道之反對,地位僅止于皇族之一員罷了。
他的生母楊氏雖然受封為淑妃,但是卻遭到宮廷之排擠。
而廣王的母親,身份就更加低微了。
不過話雖如此,眼前這母子三人,卻是宋室血脈延續至後世的最後希望。
楊淑妃之史楊鎮,攙扶起哭得死去活來的妹妹,然後牽起益王和廣王之手悄悄地離開宮門。
因常州一役威名響震的劉師勇,率領着三百名士兵在一旁待命,等楊氏及二位皇子乘上轎子之後,一行人便沉默地朝着港口出發。
“這樣也好。
趙氏血脈無論如何都得保住才行。
”
喃喃自語的目送皇子離去的謝太後,接着轉向一直沈默不語的陳宜中開口說道:
“右丞相,你明日可否前往元軍陣營?去見見那個叫做伯顔之人。
”
“是……”
“去同意招降吧!”
“太後陛下,這未免……您可得想想大宋三百餘年之曆史啊!”
“你的意思是不願意去嗎?右丞相啊,對于他人之意見你光是會唱反調而已,什麼時候提出過一個有用的策略來呢?”
陳宜中吓得不敢多說半句話,跪伏在地上。
自己所能做的,難道真的隻有逃避而已嗎?
真是悲哀啊。
然而實在是沒有其他的方法。
一旦在降書上署名了,即使在道義上,也無法再繼續與元軍抗争下去了,因為那會違背盟約。
倘若拒絕署名又将如何呢?若是被拘留在元軍營中,或者就這麼被擄至北方為俘虜,那麼對于大宋的一片忠誠,豈不是永遠都沒有機會付出了嗎?
“還是忍辱負重,這個時候再不逃就來不及了。
總之隻要想辦法追随在二王的身邊,就一定能夠為複興宋室盡一分綿薄之力。
”
陳宜中自重自語地安慰着自己,但是整顆心卻是冰冷的,因為連他自己都無法全然地相信自己。
右丞相陳宜中下落不明。
這個消息迅速地在朝野之間蔓延開來。
憤慨、嘲弄、失望、遺憾之聲音甚嚣塵上。
在那之前,盡管陳宜中遭受到無用、無謀等等之批判,但是在“六君子”的虛名閃耀之下,許多人還是一味地對他心存期望,如今受到背叛,憤怒情緒之沸騰高昂可想而知。
“這下子,什麼樣的人物都可以擔當下一任丞相了呢!大宋曆經三百餘年,沒想到最後叙任的左右丞相,竟然臭味相投地連袂在陣前潛逃。
大宋之曆史可要成為後世的笑柄了。
”
其中也有這樣的自嘲聲音。
然而不論是主戰還是主和,上面要是沒人的話,什麼事情也辦不了。
因此一談論到繼任丞相的時候,“看來隻有文狀元能擔此大任了”,這樣的意見成了壓倒性的多數。
大家都看好文天祥。
“如果是文狀元,就算是投降,應該也不至于太損體面吧!”
狀元是科舉中試者之榜首頭銜。
這個榮譽一生都會存在。
隻要沒有意外狀況發生,通常也是未來宰相之保證。
眼前攸關“國家存亡”之大事,肯定是屬于意外狀況了。
陸秀夫和張世傑的蹤影也從臨安府消失了。
不過這兩個人,并沒有遭受到“潛逃”之非難。
他們二人雖然未被告知二王(益王與廣王)之脫逃計劃,但是卻在得到消息之後,毫不遲疑地追随在後,朝着南方直奔而去。
陸秀夫和張世傑這一文一武之二人,絕對是東山再起的宋室朝廷之中,不可或缺之重鎮,這點任誰都能預測得到。
“為什麼不找我一起呢?”
得知陸秀夫與張世傑離開之消息,文天祥不禁發起了牢騷。
明明擁有相同的目标志向,但是卻無法參與行動。
張世傑出在離開之後,才将自己的行動計劃以書信告知文天祥。
翌日,正月十九日。
文天祥被任命為右丞相兼樞密史。
在中國各個朝代之中,所謂的國防大臣都是兵部尚書,但是樞密史之地位卻更在其上。
這個職位可算是掌管軍事的副丞相,換句話說,就是國軍的最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