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手”。
從這樣的一個阿術之角度看來,文天祥等人就算如何地善于雄辯,也不過是喪家之犬的最後把戲罷了。
當然,他并不像伯顔一樣精通漢語,因此所有的交談對話都得透過翻譯官來進行。
賈餘慶和劉岜是宴會進行以來話最多的兩人。
一會兒頌揚忽必烈,一會兒又贊美阿術,接着又将不久前自己所事之宋朝朝廷批評得一元是處。
在場之中最沉默的就屬文天祥和家铉翁,以及将他們及送至此的呂文煥。
阿術适切應酬過賈餘慶等人之後,便朝文天祥舉起了大杯。
“怎樣?喝一杯吧!”
“多謝好意,不過我現在戒酒了。
”
文天祥斷然地予以回絕。
在阿術的眼中看來,實在是很不讨人喜歡。
“哦,不接受敵人敬酒嗎?”阿術反諷回去,“心有不甘的話就想辦法羸回去呀。
如此一來,你我的尊卑關系不就可以逆轉過來了嗎?”
文天祥目光淩厣地回視阿術。
“我并非心有不甘。
以武力不當地為害他國之存在,奪其領土、焚其家園、殺其民衆,并以此誇耀自我之強大,我隻為汝等之心靈匮乏感到可悲。
汝等之軍力确實強大。
然而一旦失去了強勢,汝等所剩為何?我現在就可以想見在數年過後,汝等為所有國家以石追趕,垂頭喪氣逃回北方荒野之姿态,真是悲慘啊!”
閉上了口,在片刻的沉默之後,文天祥向翻譯官問道:
“你為什麼不翻譯呢?”
“他一定會殺了你的。
”
翻譯官司連聲音都在顫抖。
文天祥微微一笑,正要說出“這正是我的本意”之時,阿術的怒吼便響起了。
“喂!那個家夥剛剛說了什麼?為何不一五一十地照實翻譯?這不是你的職責所在嗎?”
阿術的眼神之中透露着不容欺瞞之強烈堅持與嚴厲。
漢人翻譯官早已面如死灰,舌頭也凍結了起來。
當他勉強地一一翻譯着文天祥的話時,其他的元将們比阿術更為激動,早已開始喧騰起來。
翻譯官一閉上嘴,阿術立刻一躍而起地從席位上站了起來發出怒吼。
“你的居心我還不清楚嗎?簡單的說,你就是想死嘛。
既然如此,就讓我來成全你吧!”
翻譯官在一旁膽戰心驚,而文天祥卻仿佛對于阿術那激昂憤慨的模樣感到極為有趣。
“他好像非常地震怒呢!”
“那是理所當然的呀,激怒阿術将軍的不就是丞相你本人嗎?”
“是吧,不過我可沒有取悅他之義務呢!”
一副事不關已之模樣,文天祥冷冷地盯着阿術。
阿術對于文天祥似乎感到無法理解,而文天祥對于阿術也不具善意。
“再說,閣下也太不可理喻了。
對于他國之領土侵略、燒毀、殺害、搶奪之等等行為,難不成還要我說聲感謝謝嗎?盜賊為被害者所憎恨是理所當然之道理。
如果不願受到憎恨,不如将強奪之物全數歸還,速速返回自己的國家算了!”
撂下話後,視線立刻移至翻譯官身上。
“快、譯給他聽。
”
翻譯官大聲而正确地履行了自己之任務。
與其說是有所覺悟,感覺倒更像是自暴自棄了。
祈請使們大多吓得面無血色,兩手徒然地在空中揮動着。
隻有家铉翁一人沉着地閉目端坐。
阿術撞開翻譯官,正要伸手抓住文天祥衣襟之時,忽然有個尖銳的聲音沖出來加以制止。
“實際情況姑且不論,但就形勢而言,祈請使乃宋朝之正式使節,而且并未攜帶武裝。
如果加以傷害的話,恐怕有損陛下之聖譽啊!”
這個聲音的主人正是呂文煥。
阿術的眼睛仿佛要噴出火花似的瞪着呂文煥,滿臉通紅。
相對之下,呂文天煥的臉色則是慘白不已。
這樣的對峙簡直就像是回溯到三年之前,兩人在襄陽的城壁之上展開激烈沖突之情境。
雙方雖然互相認可彼此之實力,但卻不是能夠交心之朋友。
阿術調整了一下呼吸,再度憎惡地瞪着文天祥。
“這家夥傲慢到了極點,絕對不可能接納陛下聖恩。
留他在天朝的話,他日必定會釀會災禍。
你大可向陛下轉達,告訴他這是我不肖阿術所說的!”
“那個文什麼的,我不想再看到他,叫他出去。
”
完全無視于阿術及呂文煥之存在,文天祥自動地退出大廳。
接着家铉翁也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向呂文煥行了注目禮後,默默無言地退了下去。
故意提高了音量,賈餘慶拍着手開口說話。
“哎呀呀,連陛下之聖恩和當然之禮儀都不曉得的愚蠢之人,惟有文天祥了。
那種人根本沒有帶到陛下面前的必要啊。
最好是将他放逐到西域的沙漠裡比較恰當。
”
“對呀、對呀。
那種家夥,根本沒有享受太平盛世的資格。
”
在劉岜的附和聲中,緊接着傳來了女子之媚笑。
劉岜的手伸進了妓女之衣襟之中,看來似乎正在撫摸着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