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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行北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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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肌膚。

    阿術皺起了精悍的眉毛,不發一語地粗暴舉起了酒标一飲而盡。

    呂文煥仿佛極度無法忍受地坐在位置上。

     無懼于嚴密的警戒,文天祥和金應、杜浒等人一起從元軍陣營脫逃之事,大約是發生在那時後算起的十日之後。

     Ⅱ 從臨安出逃的二王及楊淑妃一行,表面上假裝從港口搭乘船隻南下,然而實際上走的卻是陸路,并且在出發的翌日,就頓失足以信賴之猛将劉師勇。

     當天夜晚,當他們抵達了住宿地點之後,劉師勇便獨自一人開始喝起酒來。

    過了不久他便開始流着眼淚叫喚着在常州戰死的三位同僚之名。

    正當他一邊飲酒一邊哭訴着自己厚顔無恥地殘存敬活,再無顔面和衆人相對之時,忽然間就這麼手執酒杯地倒在地上。

    驚慌的士兵們立刻上前将起扶起,卻發現他早已氣絕身亡。

    史書上将其死因記載為“醉死”,但這很有可能是急性酒精中毒發作吧。

     匆匆将劉師勇埋葬之後,待天色一亮一行人便立刻向南出發。

    然而才行進不到數裡之路。

    後方便傳來了隆隆馬蹄,同時還伴随着不斷逼近之騎兵身影。

    原來是得知二王脫逃的伯顔,命令範文虎帶領五千名士兵追蹤至此。

    宦官和宮女們頓時揚起了一陣驚叫。

     “臣會留在此處防守敵人。

    請淑妃娘娘盡快脫身。

    ” 楊鎮跪在妹妹面前說完之後,随即将所有事務交托給弟弟楊亮節,接着便率領僅僅二百之騎兵阻擋在元軍陣前。

    這樣的行為固然英勇,但是兵力的落差實在太大。

    不一會兒工夫,兩百騎兵便在沙塵及血腥風暴之中被全數殲滅,楊鎮也從馬上被拉了下來。

    正當範文虎欲上前繼續追趕二王馬車之時,一群精悍騎兵忽然從側面的丘陵一躍而過,朝元軍猛撲而來。

     那是張世傑。

     論戰場上之骁勇強悍,世上能與之匹敵者并無幾人。

    範文虎之軍隊頓時潰不成軍,眼看數量越來越少。

    張世傑本人亦揮舞着長槍,擊落了七八名騎士,并四處找尋着範文虎之蹤影。

     範文虎不得以隻好放棄追趕,抓起了五花大綁的楊鎮便往臨安之方向撤退。

    錯失擒住二王之大好機會,這件事情不得不向伯顔回報才行。

     張世傑守護着二王及楊淑妃繼續南行。

    年僅二十六歲的楊淑妃緊抱着兩名稚兒。

    在失去了劉師勇及楊鎮之後,于瀕臨絕境之時為張世傑所救,這段曆程簡直有如死裡逃生一般。

     緊接着,陸秀夫也加入了張世傑之軍隊。

    陸秀夫沉穩而得體之言行,令楊淑妃覺得十分信賴可靠。

    再加上楊淑妃之兄楊鎮之弟楊亮節,立志複興宋朝之勢力,總共就隻有這極為單薄之陣容。

     “讓我們先往婺州出發吧!” 一行人于是遵從了陸秀夫之提議。

     ※※※ 陳宜中身在婺州。

    這裡是他的故鄉。

     婺州位于杭州臨安府之西南方一百九十裡處。

    未來為浙江省金華市之所在的這片土地,是個有着青山綠水環繞之富庶盆地。

    不光可借由水路和陸路通往臨安,如果沿着穿越山間之道路向東南前進,走個二百七八十裡左右,就可以抵達以港口都市聞名的溫州城。

     進入陰曆二月後半,婺州春意正濃。

    随着梅花季節終了,緊接而來的是桃花盛開的季節。

     在距離州城約七裡之處。

    有兩個家族借住在城内富豪的一處宅邸之中。

    那是陳宜中和劉聲伯兩家。

    由于兩人之交往延伸正整個家族之故,所以兩位夫人的感情也相當親近。

    這座房子相當寬廣,于是兩家人便暫且在這裡安頓了下來。

     陳宜中每天的活動大多是讀書。

    不光是關于儒學及政治方面的書籍,他還研讀醫書。

    他偶爾也會與劉聲伯一起到戶外去散步,如果在路邊采集到藥草,他還會對劉聲伯說明那是什麼樣的杆物以及對于何種病症具有療效。

    隻有在這個時候,他的眼中才會現出光采。

    不過總是維持不了多久,就立刻被連聲的歎息和陰郁之表情所取代。

    這樣好嗎?自己現在立于此處之所做所為是正确的嗎?難道真的沒有其他方法嗎? 對于這一再地反複追問,劉聲伯如此回答: “就算你采取了其他的行動,對于那樣決定終究還是會後悔的。

    ” 沒錯。

    心情苦澀的陳宜中不得不點頭同意。

    在這百日之間,他覺得自己總算慢慢了解像自己這樣的人。

    向東而行走累了的話,就質疑當初為何不向西而行。

    一旦向西而行迷了路了話,又懊悔自己當初應該向方而行。

    就在這樣的自省之下,日複一日地加深悔恨,但卻什麼也改變不了。

     “我原本就對醫術和草藥極感興趣。

    有一段時期還曾經考慮成為大夫。

    ” 曆史上被稱為名醫或神醫的人雖然很多,但是醫師在中國的各個朝代之中,地位卻不是那麼崇高,而且身份地位也不如士大夫那般地被認可,說起來不過是個具有醫療技術的人罷了。

    陳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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