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爾倫俘虜了五十萬人,單是這些俘虜的糧食就已經是相當頭疼的問題了。
“使财政繼續維持健全的方法,隻有在增加發行國債或增稅這兩個老方法中選其一了。
沒有其他的方法。
”
“增加紙币的發行量呢?”副議長如此問道。
“你是說要在沒有财源支撐的情況下這樣做嗎?那幾年後就不是憑紙币的面額,而是憑紙币的重量來買商品了。
我可不希望在後世留下‘超通貨膨脹時代的無能财政家’這種臭名啊!”
“如果不能在戰争中獲勝的話,也就沒有明年或是明天了。
”
“那麼是不是應該停止這種毫無意義的戰争呢?”列貝羅以那強烈的口吻說出,室内為之蕭然。
“我們藉着楊提督的智略,得到了伊謝爾倫要塞。
帝國軍已失去了對我們同盟侵略的據點。
你們不認為這是以有利的條件締結和平條約的好機會嗎?”
“但這是對絕對君主制的正義之戰,我們和他們是不共戴天的。
難道因為經濟上出現了問題就此放棄我們解放全人類的光榮目的嗎?”
有幾個人開始提出反論。
正義的戰争嗎?自由行星同盟政府的财政委員長姜·列貝羅凄然的将雙手合攏在胸前。
莫大的流血、國家的破産、人民的窮困。
如果要實現正義就不能缺少這些犧牲的話,那麼所謂的正義就好比是個貪欲之神,絲毫不知足地在要求一樣又一樣的奉祭品。
“暫且休息一下吧……”
是議長那毫無生氣的聲音。
Ⅶ
午餐之後,會議再度開始。
這次,首先展開發言的是身為人力資源委員長,負責教育、雇用、勞動問題、社會保險等行政的荷旺·路易。
他也是反對出兵的一派。
“以人力資源委員會的立場……”荷旺身材瘦小但聲音宏亮,有着充滿血色的肌膚和短小敏捷的手腳,給人富有活力的印象。
“本來應當應用在經濟建設或社會開發上的人才,都傾注在軍事方面、這種現象不禁令人感到不安。
另外削減教育及職業培訓的預算也是令人頭痛之事.在近六個月之間職業場所發生的事故比前期增加了三倍,這是勞動者熟練程度下降的明顯的現象。
在倫比尼星系發生的輸送船隊事故中,喪失了四百多人的生命和五十噸的鐳礦,我想這和民間宇航員訓練時間的縮短有着很大的關系。
而且宇航員們由于人員不足而普遍有着勞動負荷過重的現象。
”
好一番明晰而嚴證的發言。
“我在此提案,希望能把軍隊征用的技術、運輸或通信人員之中,讓四百萬人複歸民間。
這是最低限度的人數。
”
環視了席上的評議員們一眼,荷旺的視線停止在國防委員長特留尼西特臉上。
對方皺着眉頭回答道。
“别說這種話。
如果讓這麼多人解除後方勤務的話,軍隊組織就等于瓦解了。
”
“國防委員長是這麼說.但這樣下去的話,隻怕社會和經濟的瓦解會比軍隊組織的瓦解來得更快。
你知道現在首都的生活物資流通管制中心的接線生平均年齡嗎?”
“四十二歲。
”
“這不是什麼特别的數字啊……?”
荷旺忍不住用手敲擊着桌子。
“這隻是數字上的錯覺!在人數中二十歲以下和七十歲以上的人數占了總人數的八成以上。
平均起來的确是四十二歲。
但事實上卻缺乏三、四十歲的中堅階層。
現在社會機構在軟體方面已經漸漸開始呈現出衰敗了,這個事實到底有多麼可怕,我想各位賢明的評議員都應該清楚吧……”
荷旺閉上了嘴,再次環視在座人士,正視其眼光的隻有列貝羅一人而已。
其他的人有的低頭不語,有的有意無意地回避其視線,有的則望着高高的天花闆不知想什麼。
列貝羅接着荷旺的話說下去。
“總之,現在應是民生休養的時期。
伊謝爾倫要塞在我們手中,我們同盟應當能夠阻止帝國軍侵入國内的,而且可以維持相當長的時間。
那麼,我方不就再沒有必要采取主動發動攻擊了嗎?”
列貝羅熱心地遊說着。
“再要市民犧牲就有違民主主義的原則了,是不負責任增加民衆負擔的行為。
”
反駁的聲音響起,是評議員中唯一的女性,情報交通委員長格奈莉亞·溫莎。
她是在一周前新上任的。
“我們沒有必要迎合那些不明大義的市民的利己思想。
況且曆史上也沒有不需犧牲就可達成大業的先例吧?”
“市民們開始認為這個犧牲是不是太大了!溫莎夫人。
”
列貝羅試圖矯正她的公式論,但一點效果也沒有。
“不管犧牲有多大,即使全部市民都死了,也有我們非做不可的事。
”
“這,這已經不是政治上的論調了!”
無視着聲音愈趨高昂的列貝羅,溫莎夫人向着列席各人,以那流利的聲線開始述說自己的意見。
“我們有着崇高的義務-打倒銀河帝國,從其暴政和威脅之中解放全人類的義務。
陶醉于低廉的人道主義而忘了大義,難道是邁向康莊大道所應有的态度嗎?”
她是一位四十歲出頭,有着優雅知性美的女性,她發言的聲音仿如音樂的聲響般抑揚.而這讓列貝羅感到了一種潛在的危險,她自己難道不也是被那低廉的英雄主義抓住了腳嗎?
當列貝羅想再次提出反論時,一直保持沉默的議長桑佛德作了第一次的發言。
“嗯,這裡有份資料,各位請看看電腦屏幕的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