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無意識地一邊移動着步伐,一邊思索着,此時身旁傳來一陣熟悉的聲音。
華爾特·馮·先寇布上校正向楊敬禮。
他因此次的功績而被升為準将。
“閣下,看來你該不會是去遞交辭呈吧?”
“是啊!但是,看來會被駁回也是事實了。
”楊苦笑着說。
“大概吧……軍部對閣下可是不會松手的。
”這位出身于舊帝國貴族的上校愉快地注視着楊。
“說真的,我也希望提督這樣的人留在軍中啊!您對狀況有正确的判斷,處事冷靜,運氣也好。
在你的麾下即使不能立下戰功,至少生存的可能性要來得高些。
”
先寇布在楊面前,很坦然地評價着這位上司。
“我已經決定自己人生的終點是老死的了。
大概要活個一百五十年,在年老力衰時,在孫子或曾孫們為了減少一個老麻煩而喜極而泣的聲音中死去……壯烈的戰死可不符合我的個性。
請無論如何,讓我活到那個時候吧!”
說完了要說的話.上校再次敬了禮。
并對着那好象松了一口氣,解除了原先的防禦态度而回禮的楊,露出了笑客。
“抱歉,耽誤了您的時間。
看吧,小鬼都快等不及了!”
不論是卡介倫或是先寇布,都是相當會挖苦人的人物,但尤裡安身上也許有着某種特質,能讓他們單純地寄予好感。
看着和自己并肩走着的尤裡安,楊多多少少會感到一些困惑。
很奇妙的,還沒結婚的他,卻體驗了身為人父的那種情感……。
※※※
三月兔亭是一家比起其店名賦予人的聯想更加具有休閑氣氛的料理店.擺設完全都是複古式的。
楊尤其喜歡那鋪着手織台布的桌子,桌子上還點着燭火。
但由于他忘記了預約-其實隻要一通TV電話就可打發的小事,所以這一夜顯然那幸運的小妖精不再眷顧他了。
“非常抱歉,今天客滿了。
”
兼具莊重的面孔、筆直的體格及美髯的老服務生很客氣地說。
而一看那店内并不寬廣的空間,也就了解對方并非是想要小費而故意說謊的。
在那晦暗的光線之下,所有的桌上都有着蠟燭的火影在律動搖曳着。
而沒有客人的桌子是不點燃燭火的。
“沒辦法,隻好到别家了……”
楊無奈地搔了搔頭,此時在牆邊的一張餐桌中有個人以優美的動作站起身來,是位女性。
米白色的衣裙映照着燭光火影,在視覺上構成了夢幻般的效果。
“提督……”
聽到有人叫喚,楊不由得停下了腳步,映入眼簾的是他的副官——菲列特利加·格林希爾,正以那淺淺的微笑對着他。
“我也有穿着便服的時候呢……家父說,如不介意可與我們同桌.”
不知何時,她的父親已站在她身後。
“噢,楊中将。
”
統合作戰本部長德懷特·格林希爾上将以順暢的語氣如此稱呼他。
在内心中,楊雖然不喜歡和上司同席,但對方如此邀請卻也實在無從拒絕。
“我是少将,閣下。
”
一邊敬禮,楊一邊做了糾正,但對方并不介意。
“下星期你就是中将了。
現在先習慣一下新的稱呼也無妨啊!”
“太棒了,你說有話要跟我說,就是這件事嗎?”
尤裡安眼中閃動着光芒。
“這件事我也大概預想到了,但現在聽到還是一樣覺得很高興哩!”
“哈、哈、哈……”
以單純的笑聲掩飾了那複雜無比的心情之後,楊回複了精神,一本正經的向格林希爾父女介紹自己的被監護人。
“原來你就是優等生尤裡安啊……好像是青少年組飛行球大賽的年度金牌得主吧!真是文武雙全啊!”
飛行球是一種在重力被固定于○.一五G的球場内所進行的球賽.雖然隻是一種把球投入沿着壁面做不規則高速移動的籃框中的單純競賽,但在空中奪球,或是緩慢回轉控球的姿态,似乎更像是一種絕佳的舞蹈,并随着選手的個性而有優美或爆發性的表現,是一項相當受歡迎的運動。
“真的嗎?尤裡安。
”
這個毫無責任心的監護人驚訝地看着少年,少年有點臉紅地點了點頭。
“大概不知道此事的就隻有楊提督一個人吧?尤裡安在這城市裡可是小有名氣的呢!”
菲列特利加以輕佻的口吻譏諷着,使楊老臉通紅.
他們點了菜。
并以三杯七六○年産的紅酒及一杯雞尾酒,為尤裡安榮獲得分王而幹杯,随後餐點送了上來。
當盛滿菜肴的餐盤陸續端上桌面之後,格林希爾上将提出了一個令人意想不到的話題。
“對了,楊,你好像還沒有打算要結婚吧?”
楊和菲列特利加的餐刀同時在餐盤上敲出很大的聲響,使得那位傳統陶藝的愛好者-老服務生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是啊,我想等和平的時候再說吧!”
菲列特利加依舊一言不發,低頭使用着手中的餐刀和叉子,不過其動作似乎有着一點點的生硬。
尤裡安則抱着很大的興趣仔細看着自己的監護人。
“我有個留下未婚妻而去逝的朋友,每想到這一點,就讓我覺得很……”
他說的是在亞斯提星域戰死的拉普少校。
格林希爾上将點了點頭,換了一個話題。
“你認識潔西卡·愛德華吧?她在上星期的增額選舉中當選為代議員。
是由德奴仙行星區選出的。
”
和席特列元帥一樣,多姿多彩的奇兵突襲似乎也是格林希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