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名十二歲的少女,名叫艾芳瑟琳。
乳白色的頭發、深紫色的瞳眸和薔薇紅的雙頰,雖然談不上是國色天香的稀世美女,但舉止輕巧靈活,隻是很少展露笑容,當她睬着蓮步跑開時,妨若飛燕在春天的藍空裡輕輕轉身翻飛一樣,予人輕快明朗的印象。
“蜜海兒,蜜海兒,蜜海兒-起床喽!天氣多麼清爽明亮啊……”
她的歌聲聽起來也那麼輕快動人!“真是一個溫柔可愛的女孩子啊!渥佛根。
”
被母親這樣一說,軍官學校的學生裝作若無其事地含糊答應着,但自此以後,隻要有休假,他一定會老老實實地回來,因此雙親很快就看穿他的心意。
不久,米達麥亞自預備軍官學校畢業,官任少尉,在雙親和艾芳瑟琳的目送下,奔赴戰場。
對于這位俊秀聰敏又勇敢的年輕人而言,做為軍人是一項無可取代的天職。
在短短的時日之間,他樹立了大大小小的功勳,階級也不斷提升。
但凡事果敢、速戰速決的他,卻有着一個不為人知的嚴重煩惱,結果在決定向深紫色眼眸的少女求婚之前,足足花了七年的時間。
那一天,他放假來到鎮上,好像怕給人看見似的,首先環視了四周一下,突然不知何故地快跑穿過人群,生平頭一次走進花店。
看到這位身着軍眼、一頭闖進來的青年,花店的女主人差點失了神,因為臉色怪異的軍人慌慌張張飛奔而至,通常都不是什麼好事。
“花!花!我要花!隻要是花,什麼花都可以!哦!不!不!我要那種非常漂亮、女孩子最喜歡的那種花!”
女主人知道不是強制搜查,也不是鎮壓行動後,心情漸寬,這才回過神來建議他買黃色的薔薇花,米達麥亞把花店裡一半的黃色薔薇都買了下來。
之後,他走進一家糖果店,買了巧克力和含有萊姆酒成份的海綿蛋糕。
當他經過珠寶店門前時,猶豫了一下,要不要買戒指呢?不管了,先走再說吧,因為錢包已經快空了,隻好打消這個念頭。
捧着花束和蛋糕禮盒,米達麥亞回到家中。
在庭院整理着草坪的少女,當她擡起頭來,深紫色的瞳眸中,映現出青年軍官俊挺的身姿,她吃驚地站了起來。
“渥佛根-先生?”“艾芳,請接受我的誠意。
”“是送給我的嗎?謝謝!”
少年的緊張心情,與在戰場時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
如花般的笑靥,使米達麥亞感到一陣暈眩。
“艾芳瑟琳-”“是,渥佛根先生……”
為了這次求愛的壯舉,曾多次演練台詞,但當他看到少女深紫色的雙眼時,那曾充滿羅曼蒂克的文學修辭,都飛到一○○光年以外的對岸去了。
現在他隻覺得自己是個傻瓜。
“在做什麼?加油呀!怎麼這麼膽小呢!”
在遠處看見這番情景,米達麥亞的父親瞠目結舌。
他對兒子在戰場的情況并不了解,但七年以來,對他求婚之前所表現的優柔寡斷,一向感到很不耐煩。
造園技師手裡握着園藝用的剪刀,靜靜地觀看着。
隻見兒子一面比手劃腳,一面吞吞吐吐的說話,少女低着頭,凝神聆聽着。
突然出乎意料之外,造園技師的兒子抱起少女,鼓足全身的勇氣,笨手笨腳地與少女接吻了。
看來是成功了!-父親滿意地嘟囔着。
這時,蜂蜜色頭發的青年軍官,認識到這世上有一樣東西對自己來說是貴重得太多了,他懷内的人兒使他全身漲滿了真實感。
簡樸的婚禮終于舉行了,渥佛根·米達麥亞二十四歲,艾芳瑟琳十九歲。
六年之後,他們還沒有小孩,但這對他們的幸福生活并沒有任何影響。
奧斯卡·馮·羅嚴塔爾不像故人齊格飛·吉爾菲艾斯一樣,心中有座聖殿住着傾慕的女神。
也不像好友渥佛根·米達麥亞一樣,與一位惹人憐愛的少女認真地談一次戀愛。
自少年時代開始,就有不少女性非常關心他。
他那深沉的黑色眼眸和銳利生輝的藍色眼眸所組成的金銀妖瞳,令人感到有種神秘莫測的吸引力。
從年輕的小姐到中年的貴婦人,無人不對他傾倒三分。
這位智勇兼備的年輕人被稱為銀河帝國屈指可數的名将。
身為軍人,他一向對敵人絕不寬容,對女性也是出名的冷漠無情。
對于那些單方面的追求者,和對方有過關系之後,他就會将對方抛棄。
從軍官學校畢業後的幾年間,他與渥佛根·米達麥亞成為知己,在戰場上多次并肩作戰。
出身與性格迥異的兩人,彼此産生難以言喻的好感,情誼日益深厚。
米達麥亞得艾芳瑟琳為愛侶,擁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而羅嚴塔爾仍是單身一人,在旁人眼中,來者不拒地亂搞男女關系。
“不要作孽太深啊!”
實在看不過去的米達麥亞,不隻一次兩次地告誡他,羅嚴塔爾點點頭,但并沒有接納忠告,還是依然故我。
但是米達麥亞在得知羅嚴塔爾内心的曲折之後,也不再說他什麼了。
那是帝國曆四八四年,兩人參加行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