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特哈爾.缪拉這樣認為。
他自己本身也是個軍人,年齡也還不到厭戰的時候。
如果說他對充滿榮光的年輕皇帝除了尊敬之外,還有一些憐憫的話,似乎就顯得不敬。
然而,他也親眼看到了當吉爾菲艾斯提督死亡時,萊因哈特悲痛的模樣。
「陛下遷到費沙來固然好,可是對於軍制改革,我總有些許的不安。
軍事力量采中央集權的好。
如果給予每一個軍管區兵權,一旦中央的統制力衰退時,不就容易形成割據的局面嗎?」
留守在奧丁、身居後方總司令官要職的梅克林格一級上将曾這樣對缪拉說過。
皇帝萊因哈特雖然年輕,充滿了生命力及可能性,但是就算是天才或英雄都
難免一死。
一個人活在世上時的價值越大,死後所留下的空隙也就越大。
這是梅克林格所擔心的事,但是缪拉還不緻於如此悲觀。
從年齡上來看,梅克林格及缪拉都一定會比皇帝先走一步,以後的課題就交給後世的人去煩惱吧!
當他把咖啡杯拿在手上時,耳還傳來了「帝國雙璧」的小聲交談。
「那麽,同盟政府或軍部對這次的事件采取什麽樣的應對措拖?」
「左往右來,然後結束。
」
同盟軍部目前的混亂及迷惘尤其明顯。
關於連列肯普事務官的橫死及楊退役元帥的失蹤,同盟政府都還沒有發表正式的聲明。
他們把前者的責任歸於帝國政府的秘密主義,至於後者,他們則強辯不可能知道一個平民的動靜,結果,整個事情的演變越發顯得暧昧、混亂。
「事情至此隻能說已經失去了統治能力了。
一旦蓋子松了,煮沸的湯噴出來,接著就一定是一場混亂了。
」
把咖啡杯放回桌上後,畢典菲爾特加入了他們的談話。
「那麽,不是應該由我們去松掉蓋子的嗎?同盟政府的混亂就是大神奧丁要我們并吞同盟領土的契機呀!」
「就算我們要出兵,也還沒有補給的準備。
」
米達麥亞冷靜地指出缺失。
「三年前的亞姆立劄會戰就是一面鏡子。
這一次挨餓的可是我們哪!」
「隻要掌握住同盟的補給基地就行了。
」
「根據哪一條法律?」
「哪一條法律?」
畢典菲爾特哼哼笑道。
橘紅色的長發在空中搖晃。
即使做出這樣的不禮貌行為,這個猛将身上也看不出一點邪氣,米達麥亞也無從憎惡起。
畢典菲爾特輕輕地推開了咖啡杯。
「法律的根據有那麽重要嗎?」
「同盟政府隻要有鎮壓反抗政府武裝勢力的意思及能力,我們就不能對楊威利下手。
因為在巴拉特和約中清楚地記載著不幹涉他們内政的條文。
」
「他們雖然是有這個意思,但是很明顯的,他們欠缺這方面的能力。
楊威利現在在哪□?連列肯普到過哪□?我個人覺得這個疑問也就是他們的界限了。
」
畢典菲爾特的說詞極其痛切,米達麥亞隻能苦笑著沈默不語了。
事實上,他也想過類似的問題。
如果是在平時,要制止畢典菲爾特急進論的應該是梅克林格的任務::。
「總之,我們帝國或同盟政府都是不合理地對待楊威利,或許這就是問題的所在。
」
米達麥亞朝交抱著手臂沈默不語的奧貝斯坦投來一道幾近嘲諷的視線說道。
他一直懷疑連列肯普的妄為雖不緻於是全面性的,但有可能是受了奧貝斯坦的唆使。
即使撇開這件事不談,帝國軍的選擇也不簡單。
如果确認楊威利是新銀河帝國的公敵,那麽,帝國軍就可以采取直接的行動除掉他。
然而這樣一來,同時也讓其他許多無秩序的反帝國運動以楊為象徵而統一起來。
「即使隻是一群烏合之衆,隻要有楊威利那樣的聰明頭腦,就可以發揮出超乎其實力甚多的力量。
另一方面,如果與我們敵對的勢力就保持這樣的分裂狀态,我們也隻有一個一個地予以擊破了。
這可是一件很麻煩的事呀!」
「那麽,乾脆就讓楊威利去統合反皇帝的勢力。
然後,隻要處置了楊,就可以一舉斷絕火山脈了。
熔岩再怎麽流,冷卻之後也沒什麽力量了。
」
畢典菲爾特的意見聽來似嫌過於粗雜,但是,從戰略論上來說卻也沒錯。
直接攻擊統一的組織中樞,比各個擊破分立的小組織要來得有效率。
然而,如此一來也有可能産生以楊為中心的統一勢力超越帝國方面的制禦能力而有巨大化的危險。
新生的羅嚴克拉姆王朝在軍事方面具有壓倒性的力量,而且親自率領大軍的年輕皇帝又是一個戰争的天才。
但是,軍事力量并不是支撐曆史和空間的一切要素,并吞費沙和屈服同盟而膨脹出來的部分,當然就使得構造密度變薄了。
當這個部分發生破裂的情況時,是不是有可能再修複?「楊威利是這樣,但是::」奈特哈爾.缪拉歪著頭說道。
「他是傳聞中一連串騷動的原因,而真正的情形又是如何呢?梅爾卡茲提督還活著::」提督們都投以奇異的眼光。
正如缪拉所言,讓連列肯普強向同盟政府要求逮捕楊,造成同盟政府恐慌并使自己做出脫序行為的關鍵,就是在軍方的聲明中己經戰死於巴米利恩會戰的梅爾卡茲提督的生死傳聞。
「這麽看來,他應該還活著吧::」法倫海特一級上将淡藍色的瞳孔中閃著光芒。
梅爾卡茲提督和他是舊識。
以前他和梅爾卡茲在萊因哈特的